鬼敲门这种事,经常有。
晚上很多人在家里待着,又或者是玩手机看电视剧的时候,会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但是更多的时候,一打开门发现楼道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等关上门再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时,门外又会响起敲门声,打开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鬼敲门也应运而生。
陆见微对于鬼敲门并没有什么恐惧感,事实上分辨起来很简单。
如果是人,敲门有三声。
如果是鬼,敲门有四声。
敲门声虽然越来越快,却始终保持着四声一个节拍,显然这只鬼不敲到开门誓不罢休。
陆见微也抬眼去看。
一张被黑发遮住的脸挤在车门玻璃上,血肉模糊的一只手不停的拍着门。
依稀有声音传出来:“开门啊……开门啊……我要上车……我要上车……”
也许是发现没人理她,声音从温柔变成了尖锐,重复起最后一句话来,语速越来越快。
见到陆见微看她,她立刻盯着陆见微:“开门啊……”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裙子,血腥味从车门缝隙里进入车内,非常难闻。
坐在另一边的醉汉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瑟瑟发抖。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
副导演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眼角瞥过去看,下一刻整个人都被冻在驾驶座上。
车门处扒着一个女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贴在车门上,恐怖的脸贴在玻璃上,那双眼直勾勾地看向他。
副导演差点把车甩出去。
他一时间突然想起灵车漂移这个词,这要是把鬼甩出去了,那可真的是漂移了。
陆见微却在思索着怎么对付。
鬼上车可是大忌。
夜间坐车最忌鬼上车,不管是哪种形式,是被鬼拦车,还是拉客拉到鬼,都是大忌。
除非幸运值高,否则多半凶多吉少。
副导演哆哆嗦嗦地问:“半仙这怎么办啊?”
车速慢的像蜗牛,这女鬼还一直在敲门,好像不开门就不停下来似的。
陆见微淡定道:“一会听我吩咐。”
副导演点头:“好!”
公交车此时此刻行驶速度已经不是副导演能控制的了,一直在向那个站牌接近。
陆见微从座位上站起来,拿出一张符,直接贴在了两扇门中间处。
随着车的接近,那只女鬼也变了,开始想要顺着门缝挤进来。
有符贴在那里,她进不来。
反而是身体像是被火烧到了一样,焦黑了一小节,惨叫一声,紧紧地贴在玻璃上。
玻璃上有血迹流下来,越来越多。
车前方副导演也看到了他面前的的玻璃上开始出现血迹,像是下雨似的,哗啦啦地从上流下来。
他急急忙忙打开了雨刮器。
雨刮器刮开后,血迹又补上,仿佛成了一条血河,遮住了前方。
符纸的光芒逐渐暗淡,没有成功后,她又诡异地笑,发出奇怪的声音。
陆见微微微一笑,将手伸出窗外敲了敲。
女鬼飞快地扭头,蜘蛛一样地趴在公交车身上,从门口往窗口这边攀爬,手掌贴在玻璃上,看着可怕又血腥。
如此诡异的场景要是被路人看到可能会做一晚上噩梦。
陆见微之前没有关窗户。
女鬼很快到了窗边,咧开嘴直直地往里面进,黑发垂在空气里,染了血腥。
陆见微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女鬼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公交车内,阴气涌出,一股腐烂的死气弥漫在空气里。
女鬼扭着身体,从小窗内挤进来。
陆见微眼神一动,将一张定身符定在她头上,顿时她的动作就卡住了。
扭曲的两条胳膊搭在座位上,头紧紧地探出来。
醉汉成了鬼之后,有人坐车就搭肩,厉鬼也不例外,下意识地又伸长了头,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下一刻,女鬼能动了,黑发缠绕住他的胳膊和头,往她那边直接拽。
醉汉虽然是死了,但他被高一级的女鬼勒住了脖子还是惊慌失措起来。
陆见微见此情景刚刚好。
她抽出一张驱邪符,拍在女鬼的心口处,符纸立刻起了作用,发出光芒,烧了起来。
黑发一缩,但是也被烧了很多。
但是反而她的动作加快了,直接松开醉汉的鬼魂,而是要将自己的双腿挤进公交车里。
陆见微又拿出阴阳刀,直接在她身上划了一刀无数的鬼气被刀吸进去。
女鬼甩着头发出刺耳的叫声,面容也跟着变了。
原来血肉模糊的身体上忽然多了很多脚印,而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断开了。
陆见微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的双腿紧紧地卡在车窗上,上身却是飞快地爬了进来,趴在了座位上,直奔陆见微而来。
陆见微没有等待,一张引雷符祭出。
电闪雷鸣过后,凭空出现一道雷,从外面穿过公交车顶,不偏不倚地劈在了女鬼的上身处。
一条胳膊猛然向陆见微伸来,长指甲发黑,抓向她的脸。
又是一道雷。
陆见微又很快贴了一张驱邪符,瞬间火光四射,女鬼仿佛成了一团火,燃烧不停。
而她卡在车窗的双腿也撑大了窗户,鲜血像下雨一样流满了窗户,又渗透进来,低落在座位上。
陆见微皱眉,直接一张火符烧过去。
哭声和笑声夹在一起,显得十分怪异。
足足烧了五分钟的时间,窗上的流血终于停了下来,公交车内的阴气开始往外泄。
那只醉汉鬼正蹲在公交车最后一排呜呜的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什么人强迫了。
陆见微仔细检查了一遍。
情况已经解决,她又把目光放在瑟瑟发抖的醉汉鬼身上,没犹豫,直接念了超度经。
醉汉鬼没有害人,超度起来很轻松,一分钟不到已经送入轮回。
陆见微摸了摸胸口,暖洋洋的。
突然,前面的副导演突然开口道:“半仙,公……公交车要停了。”
那个荒凉的站牌就在面前,他能感觉到车越来越慢,像是要在这里停下来。
之前距离站牌几米,但是走了这么久,其实也才前进了几米,诡异万分。
现在终于距离不到一米,即将停靠。
也就在他这句话说完,公交车突然像是碾过了什么似的,颠了一下。
副导演直觉有异,这大马路上的连颗石子都没有,是怎么平地颠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