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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考据癖(3 / 5)

我认识他的文字,所以我敢断定他决不会说“用行动告诉了我”、“记忆清楚的告诉我”一类的新语法。

他也决不会说这样的句子:“你并且肯定了我们旧治学方法。要肯定的说,只有在这解放区里才有真正的字油。”

陈垣先生若能这样运用“肯定”一类的新字典新结构,那么我就真不能不佩服他老人家“学习“的神速了。

所以我说,从文字的方面来看,这封信的白话文是我的老友陈垣先生从来不会写的,完全是别人冒用他的姓名写的。

但是,从内容的方面看来,我不能不承认这封信里的材料有百分之十左右很像是根据陈垣先生的一封信。

最明白的是这信的第一段:“去年十二月十三夜得到你临行前的一封信,讨论杨惺吾邻苏老人年谱中的问题,信末说:‘夜写此短信,中间被电话打断六次之多,将来不知何时才有从容治学的福气了’接到这封信时,围城已很紧张,看报上说你已经乘飞机南下了。真使我觉得无限惆怅。

这一段里面有这些真实材料:(一)卅八年十二月十三夜,我有一封论学的长信,提到杨惺吾(守敬)自撰的《邻苏老人年谱》。

(二)此信末的三十三个字,我没有留稿,但文字大致不错。

因此我猜想陈垣先生大概曾受命令,写一封信给我,其中有这一段。

这封信是用古文写的,因为陈先生不会写白话文。

这封信到了北平供馋挡手里,供馋挡的文人就把这封信完全改成了白话,又把这信放大了许多可做宣传的材料,就成这封“公开信”了。

就拿这开篇第一段来看,这里面就露出改写的痕迹,就露出伪造的证据。

我写信给陈垣先生是在十二月十三夜,写完已在半夜后了。

信是十四日寄出的;我是十五日下午四点以后才飞离北平的。

十六日的报纸才登出我南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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