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啥也不敢问,领命退下。
须臾,杨继安领着孙小妹过来。
小姑娘瘦瘦小小,眼睛却很大,瞳仁清澈,黑白分明,进屋后直接跪在地上行大礼。
楼喻没来得及反应,只好侧过身不受这礼,无奈道:“起来吧。”
杨继安在孙小妹耳边嘀咕:“你别怕,殿下可和善了,知道是你画的图还很高兴呢。”
楼喻暗骂他人小鬼大,挥挥手,“行了,我就问她一些事。”
孙小妹很是文静乖巧,楼喻问什么她都一一作答。
她原是秀才之女,从小天资聪颖,很得父亲爱重,父亲教她读书识字,不因女孩身份看轻她。
可好景不长,秀才在她七岁时因病去世,她娘和她被赶出家门,母女二人艰难度日,不久后她娘也去世了。
若非遇上杨广怀,孙小妹估计早就死了。
楼喻心中一直存疑,直到现在才好奇问出来:“你们几个孩子一路跟随杨先生来庆州府,没有其他家人?”
杨继安摇摇头,“我们都是孤儿,小妹虽然还有祖父祖母,但她已经被赶出家门,那些人不算亲人。”
楼喻心道:这杨广怀还挺善良,不分性别,愿意收留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
养这些孩子挺费钱,他一个文弱书生,怪不得到了庆州府连治病的钱都没了。
“你父亲没有为你取名?”楼喻问孙小妹。
他觉得“孙小妹”不像是秀才取出来的。
“取了,”小姑娘声音细细的,“我叫孙静文,父亲去世后,大家都叫我小妹。”
楼喻赞了一句好名字,小姑娘眼睛更亮。
他又问:“学过画?”
孙静文低声道:“学过一些。”
楼喻好奇:“旁人皆画人物抑或花鸟虫鱼,你怎会画出这种地图?”
孙静文胆子大了些,说话更加流畅:“跟着父亲学的。”
“令尊擅长此画?”楼喻深感惊讶。
孙静文道:“我只学了些皮毛。”
楼喻颇觉可惜,这种人才竟然英年早逝。
就这一手画图之技,不管对生产建设还是行军打仗,都是绝佳的辅助啊!
所幸这姑娘得其父亲真传,还正好被他给碰上了。
楼喻缓舒一口气:“但凡你去过的地方,都能画出来?”
孙静文迟疑,不敢保证:“我不知。”
“你可愿帮我做事?”楼喻顿了顿,“我雇佣你,给你月钱。”
“殿下于我有恩,我不要月钱,我愿意替殿下做事。”孙静文目光澄澈,神情坚定。
楼喻笑道:“我让你做的事会很辛苦,你不收月钱我过意不去。”
孙静文呆了,她不想要月钱,也不想让殿下心里不痛快,这该怎么办?
杨继安劝道:“小妹,这是殿下的心意,你就收了,等攒了钱,长大后还能给自己置办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