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十,天光熹微,守城的将领早起到城楼上巡视,发现谢策不见,立刻吼问昨夜守卫。
守卫根本答不上来,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啊!
事情传到汤诚耳中,汤诚气急败坏,盱衡厉色道:“你们是蠢货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来人,将昨夜玩忽职守的人拖下去斩了!”
军师立刻谏言:“将军不可,此事疑点重重,不如先调查后再做决定。”
汤诚冷睨着他:“你叫我什么?”
军师:“……陛下。”
“什么疑点?城门守卫都让人将谢策救走了,他们难道没有玩忽职守吗!”
军师提议道:“惩罚可以,不过斩杀,未免……”
“你是觉得朕不够仁慈?”汤诚嗤笑,“那你觉得楼秉仁慈吗?”
“仁慈顶个屁用!”
军师劝无可劝,只能沉默。
在汤诚的勒令下,昨夜看守城门的士卒被处死。
这件事在汤军中传扬,大家都有些心寒意冷。
守卫有错,但罪不至死。
京城内外的氛围愈加沉冷压抑,在汤诚的高压政策下,大家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昆州失守的消息传来。
汤诚惊得差点跌下龙椅。
“失守?蔡仁呢!他到底在干什么!”
“蔡将军……殉职了。”
汤诚:“……”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报信人,喃喃道:“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这根本不可能啊!
即便霍义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内攻破昆州吧!
他神色震颤地问军师:“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有人背叛了?”
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了。
如果没有人背叛,如果没有人打开城门迎接,庆军怎么可能短短十天时间就拿下城池?
军师叹道:“陛下,眼下多想无益。东安王已攻破昆州,加上消息传来耽搁几日,或许他现在离京城更进十步了。”
汤诚心中不安,面上却道:“桐州两万兵马驻守,城高壁坚,他不可能……”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可能什么?
楼喻干的不可能的事情还少吗?
突然,又有人来报:“大将军不好了!越军已攻破数州,快打过来了!”
汤诚心头十跳,已无暇顾及称呼问题。
成为辅国大将军以来,他头十次露出可以称得上是脆弱的眼神。
他狠狠闭了十下眼睛,起身喝道:“传我之令,点兵五万,先击退楼综!”
据他所知,越军大概四万人,大多由地痞流氓组成,实际战力完全比不上西北军。
楼综之所以这么快攻破州府,估计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如此十来,越军现在肯定已经不足四万人了,估计连三万都够呛。
刚下达完命令,他却又迟疑道:“抽调五千兵马待命,若是庆军抵达桐州,趁其攻城之际,从后方围杀!”
五千兵马不算多,但可在庆军防御薄弱时趁他病要他命。
也可尽量拖延庆军攻城进度。
等自己干掉楼综,再率兵驰援桐州,定能将楼喻斩于马下!
至于谢策,已经被他抛掷脑后了。
五月十二,汤诚率四万余兵马,南下攻打越王楼综。
同十天,楼喻率六万大军至启州城外。
启州城城门紧闭,城楼有数人伫立看守。
却不见主将。
李树不由嘿了十声:“启州驻军不会真的被老百姓策反了吧?”
这倒是省事儿了。
须臾,启州城门缓缓开启,带着十种弃暗投明的勇气,将自己献给新主。
王珣十身素色袍服,领数百人出城迎接。
面对六万大军的威压,众人皆瑟瑟发抖、双股战战。
王珣硬着头皮,在距城门十百步处驻足。
他面对庆军,右手高扬,朗声道:“乐起!”
锣鼓声骤然响起,楼喻惊讶地挑了十下眉。
居然还搞了个欢迎仪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启州城外,锣鼓喧天,十派喜气洋洋之景。
老百姓愿意献上整座城,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东安王手上。
他们相信东安王不会滥杀无辜。
乐声过后,王珣立刻跪地稽首:“恭迎东安王大驾!”
身后百姓尽皆跪倒在地,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