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笑道:“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海防都不能丢,知道吗?”
“知道了!”
教育完两个小孩,楼喻将他们打发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陛下,定国公求见。”
楼喻精神一震,忙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被人推开,霍延大步而来。
他今日穿得比往常要喜庆,衣领和袖口皆为暗红色,其上纹绣细密精致,颇显俊美风流。
楼喻坐在椅子上没动,噙着笑看他:“没留下多喝几杯?”
“阿喻之前答应了,今晚陪我喝其它的酒。”
霍延极其自然地俯身吻上他,一触即离。
“酒在何处?”
霍延声线低沉:“酒在府中,阿喻可愿过府一叙?”
在为霍琼置办嫁妆时,霍延便借机藏了一些婚礼用品,偷偷将卧房布置成婚礼的模样。
楼喻就算不特意打听,也知道他做了什么。
处理完政务,二人偷偷溜出宫。
霍延已给国公府的人放了假,府中除了护院,并无其余仆从。
院中清静,二人更加放纵肆意。
霍延牢牢牵着楼喻的手,行至卧房外。
“阿喻先在外稍等片刻,可好?”
夜色已至,卧房内黑魆魆的。
楼喻挑了下眉,“好啊。”
真到这时候,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楼喻立在廊下,目送霍延进屋关门。
不多时,屋内燃起灯火。
透过玻璃窗,楼喻清晰看到屋内的情景。
霍延拿着火引子,一根接着一根点亮红烛。
烛火辉映下,卧房内朱红色的布景极其耀目,喜庆而又庄严。
楼喻心头一酸:这傻子,忘记拉窗帘了。
他暗叹一声,未等霍延唤他,便推门入内。
霍延点燃最后一支红烛,听闻身后动静,猛地转首。
却见楼喻动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霍延不由拍拍脑袋,他本来想给楼喻一个惊喜的,只是刚才太激动,竟忘了用窗帘隔绝视线。
“阿喻,我……”
楼喻缓缓走近,神色温柔。
“我很喜欢。”
屋内除了喜烛、红绸外,桌上还摆了红色的酒壶和杯盏,连地毯都红得夺目。
这些都是霍延亲自布置的,没有一件假手于人。
窗帘遮住外头的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这里,他们不受身份制约,他们可以像寻常新婚伴侣那般,饮下合卺酒,相约共白首。
霍延脸上笑意愈深,牵住他的手,低柔道:“喜服在衣柜里,阿喻可愿换上?”
“你连喜服都准备了?”
楼喻转身拉开柜门,衣柜里确实挂着两套一模一样的朱红色喜服,只是大小略有差别。
喜服做工精良,用的都是最上乘的布料,因是男子喜服,衣服上纹绣不多,倒是一些暗纹隐隐生光。
楼喻由衷赞叹:“真好看。”
霍延从后拥住他,亲他耳畔,哑声道:“阿喻肤白,穿上朱色一定很好看。”
这样的场景,他已在脑中排演过成百上千次。
而今终于成真了。
楼喻察觉到他的激动与兴奋,心跳也不由加快几分。
他微微侧首,在霍延脸上亲了一下,笑问:“怎么换?”
霍延眸色蓦然幽深:“我替你换。”
换套喜服,就足足耗费了两刻工夫。
楼喻穿上大红色喜服,果然衬托得肤色愈加白皙。
墨发鸦羽,一袭红裳,尽显风流蕴藉,清贵无双。
楼喻眉目含笑,眼尾稍显绯红,也不知是喜服衬的,还是方才换衣服时弄出来的。
“该你换了。”
霍延连忙转头,不敢再看,唯恐自己一时忍不住。
他迅速换上喜服。
同楼喻的风流清贵相比,霍延一袭红衣,显得俊美而稳重。
楼喻毫不吝啬自己的惊艳,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喝酒。”
霍延说着,便要拉着楼喻去桌旁喝交杯酒。
“等等。”
楼喻拦下他,从换下的衣物里寻到一只香袋。
这香袋出宫时便挂在楼喻腰间,霍延方才替他换衣服时,以为只是寻常香袋,并未留心。
楼喻打开香袋,从香料中取出两枚白玉戒,笑道:“喝酒之前,请容我问一句。”
“霍延,你可愿与我红尘作伴,白首不离?”
霍延微微哽咽:“我愿意。”
楼喻笑了笑,挑出大一圈的白玉戒。
“此戒内圈刻着我的名字,你戴上它,就一辈子与我绑在一起。”
“我戴!”
霍延急切地表明态度,他就想跟楼喻一辈子在一起。
楼喻用戒指将他套住。
“这枚玉戒,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但我如今身份不允,平日不能与你同戴,今夜倒是无妨,你替我戴上。”
霍延并不知婚戒的意义,但他还是激动地双手颤抖,将玉戒套在楼喻的指上。
红烛泪洒,白玉无瑕。
此情共山河。
昭庆八年秋,水师总督江波率兵清剿海盗数个海岛据点,并在海岛上插上大盛的旗帜。
这些海盗都来自东洋和南洋的一些小国,他们常年劫掠过路船只。
一开始只是渔民的小船,后来眼红大盛的商船,便决定跟这些商船收保护费。
商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用粮食和货物当做保护费。
但贪婪的海盗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们最终惹怒了大盛,惹怒了这头雄狮。
当盛国巨大威风的战船冲入眼帘时,海盗们碎心裂胆,雉伏鼠窜。
他们怕了,怂了,纷纷跪下求饶。
可江波完全不跟他们客气,直接捣毁他们的匪窝,救出大盛百姓。
获救百姓感恩戴德,泪洒衣襟。
朝廷派兵来救他们了!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这些残忍凶戾的海盗,被他们大盛的水师吓破了胆!
他们为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国家而倍感骄傲。
捷报传至朝廷,朝堂上下尽皆称颂楼喻高瞻远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