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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2 / 2)

“来人,去将田仲尸身取来!”说完,县太爷对着师爷吩咐道:“你亲自去将医官传唤来。”

师爷看着县太爷那富有深意的眼神,精明地一笑,他能当上师爷,早已跟县太爷心有灵犀,县太爷这一眼神望来,他便已知晓该跟医官说什么了。

想着,师爷缓缓走出公堂。

田老汉看着公堂上的种种,心中感到丝丝不安,每每看向县太爷座上,那块被灰尘覆盖,只能隐隐看出字迹牌匾,‘高堂明镜’四个暗红的大字,心中就莫名的一颤……

莫约半个时辰后,师爷带着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走了进来。

“医官廖生,见过太爷。”那老者一来到大堂,连忙作揖拜道。

县太爷点了点头,双眼对着师爷偷偷撇去。

师爷手上扇着扇子,嘴角轻轻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县太爷与师爷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两人多年的默契配合,早已明白这笑容表达了什么。

“咳咳。”县太爷正了正音,对着廖生问道:“那田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随着县太爷的话落下,整个大堂都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廖生,这场官司的输赢,现在可全都压在他的话上边了。

廖生大致扫了一眼大堂,喉结微微上下滚动,紧张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回想起师爷找他来时的场景:

师爷拉着他,走向田老头的家,边走还边低声说道:“待会检查了尸首,你就说他是吃错药死的,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说着,师爷张开五根手指。

他是一个医官,半医半官,无论是医还是官,他都不该隐瞒实情,但看着师爷那五根手指,再想想自己儿子正准备娶亲,急需大笔彩礼钱,廖生吞了口口水,咬咬牙,脑袋狠狠一点。

从回忆中清醒回来,廖生对着县太爷作揖道:“回太爷,那田仲伤势严重,但却不足以致命,死因是处理伤口上,敷的药材里有激发喘鸣的药物,这才导致死亡。”

听到这话,钱长富狠狠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钱贵生顿时放声大笑,对着田老汉投去讥讽的眼神。

县太爷也是微微一笑,对着廖生满意地点头。

似乎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答案,当然,除了田老汉,田老汉听得廖生的话后,仿佛天一下子塌了下来,看着堂上每个人都露着若大若小的笑容,再看看大堂之上,那四个显得特别讽刺的‘高堂明镜’,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这场官司根本就不用打!他没钱,没权,他也没有赢的机会!

老汉颓废地瘫在地上,仿佛没人看到他的样子,该跪的还在跪,该站的还在站着,县太爷坐在‘高堂明镜’之下,手中醒目一拍,正音宣布道:“钱贵生失手伤人,罚五十两白银,并承包田仲全部医药费,但由于田仲已死,你便赔偿田老汉五十两白银,你可有何不服?!”

钱贵生冷冷一笑,前前后后才一百两银子,这点钱,在他们家,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在县太爷宣布完毕后,钱贵生虚情假意地拜服在地,朗朗说道:“心服口服!”

田老汉还是瘫坐着,对县太爷的话充耳不闻,身子按耐不住地抖动,好像一只被逼到极致的猎物,内心的怨恨与不甘在暗暗酝酿着,他的双拳紧握,指甲陷入皮肉之中,那双黝黑的双臂发出这个年纪难以拥有的力量。

田老汉枯瘦的身影并没有人在意,钱长富脸上挂着笑,对着县太爷拜服而下,说道:“县太爷英明。”

说完,他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先是找出五十两恭恭敬敬的递给师爷,这算是他交的罚金了。

而后他又将钱袋翻来覆去找了半天,眉头一凑,夹着讥讽地说道:“没有五十两了啊。”说着,他从钱袋中取出一锭比之前要大上一倍的白银元宝来,对着老汉说道:“看你可怜,这是一百两,算我尊老,积点阴德吧,哈哈哈。”在不羁的笑声中,钱长富将那一百两白银扔在田老汉脚下,好似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打赏给一个不起眼的乞丐。

田老汉怔怔地看着脚边的白银,一百两啊,他十年也挣不来一百两啊,但…他儿子的命就只值这一百两吗?!

田老汉看着白银,双眼流下不甘的泪,他哭了,双眼通红的哭了,这是他儿子啊,只值一百两的儿子啊!他嘶吼着,他愤怒着,困兽犹斗般迸发出惊人的怒火,仿佛要烧掉整个大堂。

田老汉张开紧握的双拳,之前陷入皮肉之中的指甲一并被抽出来,带出浸遍双掌的鲜血。

“冤啊!”田老汉站起身来,眼角流着泪,仰望着上空,对着苍天嘶吼:“冤啊!”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火热的太阳被掩盖在云层之上,阵阵雷声,将田老汉的嘶吼尽数压下。

“我跟你们拼了!”

田老汉嘶吼着,身子一弯,抽出那双被熏得乌黑的草鞋,对着堂上的县太爷狠狠扔去。

散发的腐烂,酸臭味的鞋子准确无误地甩在县太爷脸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窜进县太爷鼻子中,整个人差点昏迷在坐上。

田老汉着了疯魔般,那枯瘦的身子对着钱长富父子冲去,挥舞着那双如同皮包骨的双臂,不要命的打着,骂着,即便所有拳头都被钱贵生挡了下来,但他依旧忘我地攻击着。

“这老头,疯了!”钱贵生喊着,他用手挡着老汉,那如同屠夫般的身子,对付老汉,仅仅如同对付一只蚂蚱。

这时,县太爷终于在恶臭的熏陶下,终于清醒过来,手中的醒目狠狠拍在桌上,怒发冲冠地指着田老汉,骂道:“大胆刁民,给我住手!”

疯狂的田老汉没有听话,他当了一辈子的良民,却遭到如此不公的对待,他为什么还要当这个良民,他不服,他怨,他疯了!

老头对县太爷的话置之不理,令县太爷感觉失了面子,当即指着兵勇吼道:“看什么,还不给我架住!”

两排兵勇中,最靠近老汉的两个赶紧上前,架住田老汉的双臂,把他拎在半空中。

田老汉红着眼,流着哈喇子,双手被架住了,他就用脚踹,那双乌黑的双脚,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对着钱贵生狠狠地踹着,然而兵勇已经把他架远了,他根本踹不到,但老汉不管,他挣扎着,踹着,扭动着身子,他不服啊!

“来人啊!”县太爷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怒吼道:“田老汉扰乱公堂,仗打三十!”

下方的师爷闻言,身子一颤,田老汉年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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