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到混杂在北极玄宫诸仙君里面的两个长生帝宫之人。
想到,倘然不是拜长生大帝所赐,自己焉能陷入远古战场这个桎梏。如今又岂能当了后卿的宠物?
新仇旧恨交迸浮现,脑海里轰的一声,理智全失。
长生帝宫出来的两位仙君,一个叫韩君上人,一个叫度世司马。
为何要派这两位仙君出来斗战仙宫?
无非北斗注死,南斗注生。作为南斗诸仙的聚合地,长生帝宫的诸位仙君,无一不是超度亡魂,济世安民,兼保胎送子的小能手。
而韩君上人与度世司马便是其中佼佼者。
嬴勾想报仇,亦知目下修为,决计难敌两位仙君。故而央求后卿,让他带着自己暗暗尾随。
后卿本得了角木蛟传书,言道仙宫有了新的君上,要他前来觐见。
眼见反正顺路,遂也应了。
很快。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钧天到炎天,进入镇魔关。
后卿困惑。
这帮家伙来此干什么?怎与自己目的地一模一样?
惑然费解之余,又见远处半空悬浮两个庞然巨物。
一个是自家仙宫,许久未见,亲切感兀生,只是怎么突然变得更加雄伟了。
另一个自是须弥山,浩浩巍然,犹如永亘屹立迄今。
后卿远远绕开。
须弥山气息,僵族最是生厌。感觉就是虫子遇到蒜味,冲天扑鼻,恶心异常。
尤其不远处的圣母虚影,更让他心悸难安。
又见地下,魔族恶斗,难解难分。
此际,温翦不喊停,释然有心为族祖化解因果,故此也装作未见。
因而即便温布刹败北,末日皇域与森罗一族的战争反而越发惨烈。
嬴勾舔舔嘴唇,下面的死尸都是鲜活乱跳,倘能大快朵颐一番,修为恢复势必大大增速。
但知后卿决计不会允许。再者吃惯了仙族酿造的鲜美食物,一旦品尝这种血淋淋死尸,不免有些不惯。
忽见后卿绕道,情不住问,“怎么不追了?”
话音甫落,后脑壳被后卿打了一下,“笨,长生帝宫两仙的目的地显而易见就在这里。咱们人少力寡,不去找帮手,难道上前送死不成?”
嬴勾点点头。
自打离开远古战场,处处吃瘪,时时受屈,无非就是单打独斗之故。
他如今觉得,诸界之内,要想混得开,必须要有人脉。自己被囚数十万年,无非就是缺朋少友,长生那家伙也是欺负自己独自一人。
唉,想想都是泪。
当年怎地就没这个觉悟?
后卿领着他很快进入紫薇星垣。
角木蛟放出引路光束。
两人来到紫薇太极殿。
乍见许多星君,嬴勾激动不已。
本来藏在后卿背后。
心说,这些人若是都肯帮忙,漫说杀两个帝宫仙君,就是灭了如今的长生帝宫都毫不费力。
越想越是亢奋。
忍不住走了出来,挡在后卿前面,一副我是主人,背后是我仆人的逗逼样。
后卿大手一拍,在他头上轻抚两下,对着角木蛟得意地道,“我新收的兽宠,角木君,怎么样……”
说完,径自一脚踹在嬴勾肥臀。踢他飞起,口里哈哈笑着,兀自道,“来,给你们开开眼……”
嬴勾猝不及防,瞬间冲飞而起。
角木蛟明白嬴勾身份,焉能上后卿的当,真会接过来开眼。
屈指轻弹。
绿芒璀璨。
嬴勾如同撞入软网,陷了一下,及后弹起,原路飞回后卿身旁。
嬴勾大怒,心里极不舒服。
想当年,自己与这些人平起平坐,今日竟沦为玩物,踢来踢去。
内心着实怨恚。
可惜,不待他想明白该如何面对现实。
幽萤忽然“噫”了一声。
欺前一步,来到嬴勾身旁上下打量。
嬴勾低下头,慌得一逼。
紫薇星陆的太阴神祇怎会在此?当日用其分魂导引,本尊不是闭眼沉睡吗?
她会不会认出我?知道我就是那个想打她主意之人。
心里揣揣,七上八落。
随幽萤气息袭来,又想,她当日闭着眼,未必看得见我。我此时佯装不知,且做淡定,兴许就此摸浑过关。
却见他戏精上身,抬起头,脸上无辜之色,溢于言表。
似乎对一位大美女凑得自己如此之近,很是不适。
就在幽萤蹙眉深思,一时想不出答案之时。
嬴勾揪着心,好不易渐落。
然而还没等真正心宽。
脸上忽然挨了一记粉拳,恰中鼻端,酸麻发涨,痛不堪言。
泪水泉涌,一股脑儿由眼角淌下,要多狼狈便多狼狈。
嬴勾有错在先,不敢发怒。
后卿扬声道,“喂,你干嘛打我的兽宠……”他还真把嬴勾视为萌宠。
幽萤瞥他一眼,没理会。戟指嬴勾,“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小子妄图吃掉我分魂,还想吞噬沉睡中的我……”
“没有,没有……你认错了……”嬴勾顾不及疼痛,断然矢口否认。
角木蛟那边却是心下咯噔。
他知道幽萤先天神祇的身份,既说嬴勾曾谋算过她,谅必不会有错。
谁让先天神祇近乎与道,凡有感知,无不犹如天算。
“你敢抵赖?”
幽萤难以置信地看着嬴勾。在她心里,好歹一尊大神,敢做不敢认?
尊严呢?
被狗吃了?
她怎知嬴勾一段时日始终被后卿操练,等如现代的pua。
洗脑多了,少不免有了甘当宠物的情结。再无丝毫当年的乖戾暴躁与敢作敢当。
“我没有……真没有……”嬴勾依然否认。前一句对幽萤,后一句却对着主人后卿。
脸上委屈万分,鼻子嘴巴扭在一起。
极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