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凝盘着膝坐在熏笼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方几,上头三四样小菜,一只乌银小酒壶。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烦恼事,不过一醉解千愁。”她拿起酒壶,皓腕如玉,在雕花的玉杯中倒了半杯酒递给晏寂,“玉碗盛来琥珀光。尝尝我们别院里藏的好酒。”
晏寂:“……”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唐燕凝。这个时候,难道她就不好奇自己今天为什么失态吗?
竟还有心情喝酒!
晏寂在心里头哼了好几哼,手却诚实地接过了酒杯,仰头而尽。
“好,痛快!”唐燕凝又给他斟满,笑眯眯地问,“这酒味道不错吧?我才到别院的时候都不知道,酒窖里竟然还藏着半窖好酒,什么江南的梨花白,塞北的烧刀子,竹叶青葡萄醉,竟都不少。听林福叔说,那酒窖里最久远的几坛子酒,还是我外公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他不喝酒,却好藏酒。你喜不喜欢酒?我送你两坛子。”
晏寂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开口,“你是在逗我高兴?”
他养伤的时候,与唐燕凝相处过几日,知道她本身就是个爱说爱笑的,日常眉眼弯弯,明丽如春日里最美好的景致。
不过,她今晚的话格外多,就连他方才洗澡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而是就在屏风后,嘴里一刻不停地说着。时不时的,还会敲两下屏风,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
看似爽利甚至有些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其实,心细如发又体贴。
唐燕凝笑嘻嘻的,“被你看出来啦?我这样贴心,那你是不是该痛饮三杯呢?喝完了酒去睡一觉,睡醒了后天大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晏寂轻笑,果然将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如此连喝了三杯,晏寂放下了酒杯,手指在玉杯上的纹路来回移动,将视线从唐燕凝的脸上移开,垂下眼眸,接过了唐燕凝手里的酒壶,将她面前那只也斟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