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正拉着唐燕华,指着她脸上的掌痕对苏老太太哭诉。
“一家子姐妹,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可有什么过不去的,要动手打人嗯?”三太太心里有有一股子火气出不起,都化作了悲愤的眼泪,“华儿是母亲您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什么性子,您最是清楚了。她可是二丫头说的那种混人不是?倒是二丫头,爆炭似的脾气,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瞅着唐燕华白嫩脸颊上那两个醒目的巴掌印儿,苏老太太也恼怒,重重地拍着身边的桌子,“竟对姐妹下如此的狠手!二丫头呢?来人,把那个没有半分姐妹情分的孽障给我叫来!”
她气得面红眼赤,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坐在旁边的苏雪柔连忙温柔地劝道:“孩子不好,姑母教训就是了,您的身子骨要紧呢。”
她一向温柔知礼,如今又怀着唐国公的孩子,苏老太太正是期待她肚子里孩子的时候,因此脸色也就缓了缓。然而还是不悦,只硬邦邦地谴责始终冷眼旁观的唐国公:“二丫头如今这个模样,都是你惯出来的!”
“母亲,阿容阿凝两个,可不是这么说的。”看着抱在一起哭泣的三房母女,唐国公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这母女两个哭了这么久,眼睛红肿,鬓发散乱的,狼狈得很,实在是说不上好看。
“大哥且公平些吧!”三太太帕子一甩,泣道,“便是偏心,也看看几个孩子呢。那两个丫头,身上可有伤处?再看看我的华儿,被她们作践成了什么样子!”
吸了吸鼻子,三太太捂着脸与苏老太太哭道,“从我进了门,再安分不过了。就是大嫂子身子不好,母亲托我管了家,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生怕出了一丝一毫的错处呢?如今就叫我的华儿受这般折辱。母亲若是不重重责罚二丫头,往后我和华儿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府里?”
唐燕华也哭道:“我又没有说错,二姐姐她,她本就是行事不谨,叫人知道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与男人坐在一处吃酒,岂不是要带累了我们姐妹的名声吗?”
她跺了跺脚,委屈极了,“我不过说了句实话,她就动手打我了……”
“若你说的是水榭之中,那便应该看见了,当时我在场。”唐国公简直烦透了唐燕华。从前还不觉得,如今一看,这丫头是白长了一张俏丽的脸蛋啊。
“虽我是长辈,却也不大能想明白,你这口口声声阿凝带累你的名声,是怎么个带累的法子?”
唐国公淡淡地翻脸了,“三丫头,水榭里,你可也进去过了。”
唐燕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尤其是看到苏老太太向她看过来的视线的时候,更是有些心虚。
顿了一下,才掩面顿足,“大伯父不要恼我,我虽和表姐进了水榭,可郡王对我们姐妹是什么态度,对二姐姐又是什么态度?若不是她平日里用了手段讨好,以郡王的不苟言笑,怎么会允许她坐在身边吃酒说笑的?”
她哀声道:“我一颗心都是为了国公府的名声呀!”
唐国公懒得和个侄女去对嘴,倒是苏雪柔敏锐地抓到了他们话中的重点,“郡王?”
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也不顾得抱着肚子隐晦地在唐国公跟前卖柔弱了,只忙问道,“这么说,是有位殿下来了府上吗?是哪位?”
她于外面的事,知道的有限,还多是从江沁玥口中听见的一星半点。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心中立刻升起来的兴奋。
苏老太太也忙问:“竟有王爷大驾光临了?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她是国公府的老太君,按说,有王爷到来,怎么着也该叫她先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