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心早都浸在醋缸子里,只是无奈晏寂御前得宠,风头正劲,他这名正言顺的大皇子也不敢轻易告状。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里还会真的替晏寂瞒着呢?
当下就雀跃地跟皇帝告了一状,末了还假惺惺地说道:“兴许就是两个弟弟闹着玩,父皇千万别怪罪他们。”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后就见皇帝阴郁着看了他一眼。大皇子心下一凛,仿佛那点儿小心思都被皇帝看透了。于是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瞅着他这副模样,皇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堂堂皇子,混没半点担当。告状就告状了呗,偏偏一眼就能叫他怂了回去,哪里有半分嫡出皇子的气派?
还不如晏寂那小子!
好歹,人家连太子都敢揍,揍完了就一副爱咋咋地的姿态,生杀由你。
不得不说,哪怕是皇帝,温顺听话的孩子看久了,也便觉得不新鲜了,反倒是会稀奇起那调皮捣蛋处处忤逆的了。
只是吧,这忤逆子实在太过忤逆,皇帝颇觉头疼。打发走了大皇子,又唤了暗探进来,问了一番晏寂如何又跟晏五行为难的话。
暗探虽是在暗中监视着晏寂,但晏寂若是想,这些人又有哪个能够见得了他呢?
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你想监视我,我就叫你监视。但,我想做的事,一件也不会少做。
这就是晏寂的想法了。
皇帝当然也清楚,可又偏偏舍不得因此就责备这个自小被他亏待的儿子。
还能怎么样呢?
自己的儿子,也只能继续装聋作哑了。
于是听了暗探的回禀,皇帝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与身边的心腹抱怨了两句,“你说说,这狗脾气是像了哪个?”
心腹:“……”
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他能说,狗脾气像陛下您吗?
心腹只好赔笑道:“王爷心性,至真至纯。”
“也就是看着他虽狂妄,所幸还有些个赤城罢了。”
“是呢,每次见到郡王,人虽看着冷冷的,说话也不见热乎,可那细小之处的行止,仔细一琢磨,处处都透着好心呢。”心腹说到这里,觑着皇帝脸色渐好,便大着胆子叹了口气,“就只是奴才听说,从上次……陛下您教导了郡王一回,竟叫这京中的人都觉得王爷这是失了您的宠信。这几日呐,王爷可是不大好过呢。”
“朕,不是当时就叫你给他送了药吗?”皇帝纳闷,“只看见挨打看不见送药?”
“那日王爷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等奴才赶着去送药,街上都没什么人了。”
皇帝冷笑,“见风使舵的狗东西们。”
心腹趁机道:“其实这次郡王与晋王世子之间,也是存了些误会的。老奴听说啊,是那唐国公,这些天就没闲着,四处给他家姑娘做媒。这不是么,都做到了晋王世子跟前去,王爷才恼了的。”
“所以阿寂才打了五行?”想想上次在他跟前对太子都能大打出手,皇帝心里头直犯嘀咕,这晏五行,不会叫阿寂给打死了吧?
“可不是么。老奴听说啊……”心腹往前倾了倾身,“唐国公的伤,更重。”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