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忙道:“这回吧,她倒是没有拒绝。只是我瞅着实在不好,便没有叫她回来。”
说着,走到了苏老太太身边压低声音,“我冷眼看着,大嫂子竟是有些个痨病的模样呢。”
“什么?”苏老太太惊讶,“不是说她已经是渐渐好了的吗?”
这还是儿子亲口与她说的,按说不至于是假话啊。
三太太撇了撇嘴,“我到别院的时候,瞅着她也是精神不错。可是呢,说了点子话,就开始咳嗽了,又说有虚汗,又说时常发热……母亲啊,这可都是肺痨的症啊。”
到底活了一把年纪,苏老太太并不像三太太那般轻信。她耷拉着眼皮,狐疑地转着手里的一串儿红珊瑚念珠儿,“焉知不是骗咱们的呢?”
三太太便不说话了。
苏老太太忽然想起一事,追问,“那,她人不回来,铺子的收益呢?”
三太太低头,“这,这不是没来得及说,我就吓得先回来了吗?”
苏老太太气得大骂了一回三太太。
“老祖宗。”江沁玥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了苏老太太身边,柔声道,“方才我都听见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三舅母。”
三太太向她投去了欣慰感激的目光。
“到底,大舅母居长,她说了什么,三舅母怎么好反驳呢?”
苏老太太拍着江沁玥的手,叹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可恨那你那大舅母,惯来会装模作样,非要说自己病了要去静养。可这么大的国公府,就给她收拾不出个静养的院子来?无非是她心大眼高,看不上咱们这里罢了。”
再一叹,“况且她自己走了不说,连带着那些……将咱们家里一年的进益竟然也带了去,你说说,哪里有这样的人呢?她那日子过得滋润了,咱们可怎么着呢?”
江沁玥惊讶,“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笑了笑,头发上插着的一朵白色小绒花颤颤巍巍的,“老祖宗也不必着急,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说。”
江沁玥笑意盈盈的,“我听说,二表妹阿凝,在城里头开了间香楼,如今生意好的不得了,多少人拿着银子都买不到那香楼里的香粉香膏呢。想来她的手头是宽裕的,不如找她来拆借些?都是一家人,她总不好看着家里失了体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