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引着晏寂顺着园中小路转到了假山后,从山洞子里走了进去。
这假山之中,竟是别有洞天。
晏寂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闻到地牢里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晏寂眉尖动了动,眼中带了些难以抑制的兴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地牢的木架上,挂着一团人形。
说是人形,也只是从形状中看来,这是个人。可是,此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身上衣服早就被打得碎了。不但衣服,就是头上发髻也散了,遮住了他垂下去的脸。
“怎么这般用刑了?不是说了,带你们进京,行事就该按照京城的来吗?”
初一嘿嘿笑了起来,“我出去找王爷的时候,还不是这个衰样儿呢。”
说着,生怕晏寂气恼似的,连忙狗腿一样搬了只凳子,放到了晏寂身后。
“主子,您请坐下。”
晏寂抬了抬手,走到了木架前面,初一便搬着凳子跟在晏寂身后。
“你……是谁?”木架子上的人听见了脚步声,吃力地抬起头。在看到晏寂的一刹那,此人本已经有些失神的眸子里,迸射出惊讶,“是你?”
“是我。”晏寂看着这人,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可不正是时常跟在大皇子身边的年轻人吗?
这人原本眉清目秀的,身形也高挑,虽日常见了,大多数时候都是穿着青色灰色的衣裳,却也难以叫人忽视的存在。
“你……翊王?”那人目光突然清明起来,看上去还有几分的激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胆大包天,敢当街掳人?”
“诶诶,说什么呢?”初一不干了,放下凳子凑到了那人跟前,指着自己的鼻子叫,“掳你的人是我,你冲着我家主子叫唤什么?”
那人眼神都没有给初一半个,只费劲地抬着头,努力盯住了晏寂。
“翊郡王,我敬你少年抗敌,为我大晏朝守住了西北,令朝廷在十年之内西北无忧。可你……深受皇恩,就这么报答了陛下吗?”
晏寂笑了,“仁兄,你这破落似的嗓子,就不要开口了吧。你说你是大皇子……的人?”
那人只觉得身上伤口疼痛得难以忍受,又见晏寂嬉笑,全然不将自己的事情当成是大事,更是怒火攻心。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站在他对面的晏寂,怕是要死上几十次了。
“既是大皇子的人,为何又要与太子府的人来往?”晏寂掏出一块帕子垫在手上,抬起了那人的脸,凑过去闻了一下浓郁的血腥气,挑眉问道,“莫非,你是晏泽安插在兄弟府中的眼线?”
“你胡说!”那人猛地一动,奈何两条胳膊都被固定在了木架上,哪里能够动弹得了?听得身份被捅破,忽然张开嘴,用力咬下,试图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