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珍贵妃夹杂着怒火的视线,内侍愈发将身体伏了下去。
外面脚步声响起,门口传来了口称殿下的声音。
珍贵妃眉尖微蹙,知道这是晏泽来了——这么晚了,能在宫里自由走动不受阻拦,还能够随时出入皇帝寝宫的,也只有太子一人。
从皇帝病倒后,晏泽便以监国太子的身份,重新住回了宫里。晏泽对珍贵妃倒也一向算是敬重的,回到宫里的头一天,便与珍贵妃商量过了,如今皇帝这一病,多少的牛鬼蛇神都要跳出来。这种时候宫中必不能乱,因此,宫里落钥的时辰比平日里早了半个时辰不说,从灯笼点亮那一刻起,宫里便开始宵禁,无太子和珍贵妃的口谕,不能如常行走。
看到晏泽走进寝宫,珍贵妃便站了起来,“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过来了?”
她也看得明白。甭管之前她是如何风光的掌事贵妃,哪怕皇帝只是病了,她也立刻就成了昨日黄花。哪怕宫里的事名义上还是她做主,可宫人内侍,乃至于那些位份不如她的妃嫔的态度也微妙了起来。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珍贵妃自问,她虽不敢称俊杰,起码也还是个聪明的人的。晏泽的心机手段她也了解,故而如今也不会拿大,以太子的庶母自居。
晏泽看了看龙床上的皇帝,面带忧虑,对着珍贵妃点了点头,“孤不放心,来看看父皇。珍母妃不是一样,晚上过来了。”
珍贵妃淡淡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转头看着皇帝。半晌才轻叹一声,“陛下如此,真真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