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绍没看她,但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过来,盯着手里的茶杯,一字一句问的特别重,“不惜命了?”
她不怕他又念起之前,再为难她?
近段时间她的表现很好,将那不愉快的过往淡化了不少。
或许他也可以不问。
问了省的再揪心。
她既然进了宫,好好呆在自己身边就好。
星烟由着他使劲儿捏,纤细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星烟眼神里的怯意再次生了出来,打了个颤。
这几日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打了退堂鼓,及时地刹住了脚。
她不敢。
藏了七年的失忆,就是为了活命。
赢绍,魏敦,她谁都不敢招惹。
他没戳穿她,就说明她还可以继续演戏,还没到时候。
倘若让他又想起当年的那场遗憾,狠着劲儿的为难她,那她的日子就到头了,如今她只他一人,她赌不起,她必须得依附与他。
星烟点头,点的很重。
她惜命,不想死。
“煮茶的手艺是臣妾从丫鬟杏枝哪里学来的,皇上尝尝,如何?”星烟将眼底的涟漪藏的无影无踪,只余了表皮上的一层笑意。
恭维的笑。
笑的比御花园里的牡丹还要艳丽。
皇上松了手,星烟长舒了一口气。
桌上的那杯茶赢绍还是喝了,星烟乖巧地站在他身旁,又给他满上。
这空档,屋外肖安又走了进来,就太后寿辰那日穿的新衣料子,底下的人刚呈上来让皇上过目。
往年是皇上筛选好了,再派人送去福寿宫,让太后自个儿挑,挑完还得送去绣房,一个月的时间,一点也不宽裕。
几张布料放在御案上,皇上瞧了一眼,突然就盯着身旁的星烟。
星烟被他盯的心慌。
“你来。”赢绍仰了一下头,让肖安将布料给了星烟。
星烟怔住,眼神躲避,想摆手,手上的动作还没跟上,肖安人已经到了跟前,“劳烦娘娘了。”
这是大事,星烟不敢,万一挑出来的不合太后心意,那怪罪下来,她该如何。
“臣妾......”
“替朕分忧,不是你当做的吗?”赢绍指了那张曾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榻,“坐那去。”
这事容不得她再反驳,星烟只得照做。
花花绿绿的布料堆在眼前,星烟初时,眼睛都瞧花,后来看进去了,倒也上了心。
有一样她占了优势,她爱美,什么样的缎料做什么样的衣裳,穿在谁身上会好看,又该配什么颜色,她只需瞧一眼那人,心里大致就有了印象。
星烟挑的仔细,太后寿辰的衣裳,从里到外,件数不少。
“皇上,太后寿宴的摆花.......”肖安又问。
“芍药。”赢绍头也没抬说道。
肖安犯了难,芍药不难,可品种太多,不知选哪个颜色。
“桃花红。”还未等肖安问出来,赢绍抬头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