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是嘟囔嘟囔,可不敢真吐口水。”
张杆子嘴里一个劲讨饶,还是被颠了七八下才被放过,起来后感觉屁股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
大张罗又发话了:“杆子,你还是当个烧火丫头算了。”
一边揉着屁股,张杆子还一边龇牙咧嘴地争辩:“俺是爷们,纯爷们。”
打打闹闹中,前期准备工作就做完了,借来的桌椅板凳,都在背面用粉笔写上各家的名姓,到时候也方便归还。
筷子啥的,就没法子了,归还的时候,够数就行。
到了晌午,刘青山还张罗着吃饭,结果,人们仨一伙俩一串的,都各回各家。
谁家都没多少余粮,又不是真的吃大户,。
等到了晚半晌,去县里采购伙食的大马车总算是回来了。
赶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生了一张笑面,总乐呵呵的。
他张嘴一乐的时候,上边的门牙还缺了个,露出一个大豁子,更增添了几分喜感。
刘青山快步迎上去打招呼:“老板儿叔,辛苦啦!”
“辛苦啥,俺中午还跟着借光下馆子了呢。”
赶车的也是夹皮沟的一位能人,村里张姓居多,这位以前是生产队的车老板子,这两年,听说南方那边,都流行称呼别人老板,所以,也就叫他张老板儿。
老板和老板儿,说着差不多,意思上就差太多:一个是做大生意的,一个是赶大车的。
刘银凤也下了马车,把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帆布包,塞给刘青山,还低声在弟弟耳边念叨:“三凤儿,花了好多钱呢!”
其实也没花多少,不到二百块钱。二百块钱,请全村一百多口人聚餐,啧啧……
最惹眼的是一脚子猪肉,八毛五一斤,还不到五十块钱。
买肉的时候,正好有个大猪头,一副猪下水,心肝肺肠肚啥的,两毛五一斤,也全给买回来了,好歹也是荤腥不是?
还有一袋面粉以及干豆腐和粉条之类,剩下的就是烟酒糖茶和油盐酱醋花椒大料这些调味品,至于蔬菜之类的,自家园子里啥都有,不必花钱买。
刘青山知道,二姐过惯了穷日子,花钱都心惊胆战的,所以就朝她笑笑:“姐,你这心里素质不行啊,先学会花钱,才能学会赚钱。”
结果自然是被刘银凤给赏了个白眼。
刘青山则暗暗嘀咕:不得不说,自家二姐生得就是标致,翻白眼都翻得如此惊艳,这要是上了大学,还不得一翻就倒一片啊。
不行不行,以后可得看好喽!
大伙一起动手,把马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就连张杆子,也不顾油腻,乐颠颠地拎着猪下水,嘴里一个劲嚷嚷:“太丰盛啦,这也太丰盛啦!”
跟着同去城里买菜的大厨师张大帅,也忍不住逗了他一句:“妈个巴子,杆子你加点小心,别把口水滴答到上边。”
“不敢不敢,可不敢了!”
张杆子现在一听到“口水”这俩字,就感觉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