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完血,就开始刮猪毛,然后把头蹄下水啥的,一样样拾掇出来。
村里灌血肠最拿手的还是张大帅,所以洗肠子这活儿,也归他了。
他一边用筷子熟练地翻着猪小肠,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跟哑巴爷爷翻小肠:“你说,你当初咋就不收俺当徒弟呢……”
在外屋地,几个妇女也在忙活着,她们正围着大菜板子切酸菜呢。
杀猪菜,酸菜是主菜,一切就是好几大盆。
锅里面,已经把切好的大肉块煮上了,酸菜也下到锅里,一起慢慢咕嘟着。
这个一定要多炖,最好炖上小半天,酸菜彻底炖软了,才会更加入味。
另外最关键的是,刚才搅猪血搅出来的血筋,一定要放到锅里,跟着一起煮。
没有这玩意,那杀猪菜就不算正宗。
等到血肠都灌好了,在当院子的那口大锅里慢慢煮着。
煮血肠,锅里的水保持微开状态就行,张大帅在锅台旁边紧盯着,手里拿着一根大马蹄针,挨个给血肠放气儿。
“大帅,要不要给你来个小板凳站上边,别一头扎锅里去。”
别人都没啥事了,就在窗根下晒着太阳抽烟,大张罗嘴里还跟张大帅开着玩笑。
张大帅晃晃手里的针:“信不信一会也给你放血。”
他们这边调笑,刘青山则领着几个半大小子,从邻居家借来桌椅板凳和碗筷,今天这些客人,最少四张桌。
自个家和爷爷家里,各摆了两张桌,这还不算看热闹的小娃娃。
小娃娃们都不上桌,锅里的肉煮熟之后,切了几大块,凡是来的小娃子,都给盛半小碗肉,倒点酱油,呼噜呼噜吃完了就赶紧滚蛋。
还得担心他们吃多喽,肚皮受不了,不敢给吃太多,要是一下子吃腻住,以后看到猪肉就恶心。
到了下午两点多,基本就准备好了,刘青山去道上张望了好几回:这咋还不到呢?
昨天他骑车去公社,邀请了公社的孙书记,都答应好好的。
“来了来了,都来啦!”
只见张队长骑着自行车先赶回来,下车之后,气喘吁吁跟刘青山说:“青山啊,来了一帮吃货,准备的肉啥的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