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红缨和郑红旗的婚事,整个夹皮沟都忙碌起来。
大张罗操办婚事最拿手,又当起了大总管。
各家各户都出人帮忙,本来嘛,杨红缨就是咱们夹皮沟的人,你还别不信,有户口本为证。
借桌椅板凳,借盘子碗筷,把一群半大小子,指使得团团转。
而张大帅则担当起厨师的重任,先找东家商量菜谱。
杨红缨和郑红旗这会儿才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婚礼的事,全都是刘青山做主。
他也干脆,大手一挥道:“啥好吃的就整啥,钱不是问题。”
说完,林芝就乐呵呵地从柜子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上面的封条还没拆呢,正好一千块。
这年头,二百块就能张罗一场像样的婚礼酒席了,一千块的话,那还不敞开了花。
郑红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上来争抢,要包揽酒席钱。
“红缨是我干闺女,这钱就得当娘的花。”林芝笑吟吟地将郑红旗撵走。
这话说的,大伙心里都热乎乎的。
刘青山乐呵呵地朝母亲竖竖大拇指,随着家里生活水准的提升,母亲花钱也不用再缩手缩脚,精打细算。
而且刘青山渐渐还发现,母亲给家里人买的那些东西,都很精致,审美观点绝对不是普通的农村妇女应该有的。
虽然母亲从来都绝口不提自己娘家那边的事儿,但是刘青山猜想:母亲应该也是从大城市出来的。
从林芝手里接过钱,张大帅也使劲抹了一下大光头:“嫂子,你就放心吧,俺肯定把酒席安排得敞敞亮亮的,就算是县领导来了,也得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正说着呢,张杆子出现在窗前,大夏天的,窗户都开着,他也不进屋,就在外边吆喝了一声:
“大帅,抓猪去,挑一头大肥猪宰啦!”
这个已经是夹皮沟的规矩,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合作社就送一口猪,用来操办酒席。
“好嘞,杆子你别心疼就成,俺肯定挑你最得意的弟兄。”张大帅嘴里应了一声。
正说着呢,就听到大门口闹闹吵吵的,大张罗的声音传过来:“青山,水库那边送鱼来啦!”
大伙出去一瞧,只见于把头领着几名水库的职工,正往下抬大木桶呢,里面噼里扑棱的,全都是三斤以上的大鲤鱼。
好几个装鱼的大木桶,看样子足有四五十条鱼。
“恭喜恭喜啊,等明天正日子,俺们再来喝酒。”于把头他们也不进屋,直接回走。
水库和夹皮沟的关系,也属于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且去年刘青山还给联系出口泥鳅鱼,算是欠了刘青山老大一个人情。
所以刘青山也不见外,鱼钱的事儿,根本提都不用提,直接招呼他们明天过来喝喜酒。
大伙七手八脚的,把鱼抬到阴凉的地方,先养一宿,明天再宰,吃鲜鱼。
刚忙活完,大门外面又来了一辆大马车,原来是守林村的老刘支书,也带人来送东西。
马车上是一个个的大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只大鹅。
只不过鹅毛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褐色,原来是大雁。
刘青山连忙迎上去:“刘爷爷,这个还是别吃了,留着繁殖吧。”
老刘支书乐呵呵地摆摆手:“这些全是公的,再说了,现在大大小小,都快超一万只啦。”
“青山啊,啥时候卖大雁,俺们村都有点挺不住,快没钱卖饲料啦?”
最初的时候,捡了几百枚大雁蛋,也只不过孵出来几百只大雁。
不过到了今年,一下子就跨越式增长,每只母雁产两三窝蛋,全都是人工孵化,成活率很高,数量当然猛增。
“刘爷爷,没钱的话,先从我们合作社周转一下,顶多到今年冬天,就能出手,到时候,您老就坐炕头数钱吧!”
刘青山心里有底,别说一万只,十万百万只都不愁销路。
对刘青山的话,老刘支书最信了,脸上立刻乐开花,把那三十多只大雁都卸下来,也不在这停留,直接去了张队长家,瞧孙女女婿大头去了。
看着这鱼、肉、禽、蛋全都有了,而且青菜啥的,各家大棚里凑凑也就够了,还有山野菜和蘑菇木耳啥的,也都是现成的。
张大帅咂咂嘴,然后把那一扎钱又掏出来,还给林芝:“要我说啊,也没啥花钱的地方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是说笑是笑,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还是要采购一些的。
张大帅拉出来一个单子,把需要购买的都写到上边,然后交给老板儿叔,车老板子就领着几个人,乘坐着自家闺女的大卡车,上县里采购去了。
“又来人啦!”
大门外传来娃子们的吆喝声,都放暑假呢,所以哪热闹就往哪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