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长生就站起来,表示有问题,而刘青山,则稍稍坐得低了一些,脑袋也耷拉下去。
虽然他会热情地招待彼得教授,因为那是他授业的老师,但是却不是在这种场合。
递话筒的老师也注意到许长生,这绝对是学院的高材生,所以很快,话筒就递到许长生手中:
许长生的英语很熟练:“请问索罗斯先生,你确定,休克疗法在我们国家能够实用吗?”
他问得很直白,甚至显得有点不礼貌。
索罗斯微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至于效果,还需要实践来验证。”
这么多人在场,即便是索罗斯,也不敢信口雌黄。
这个答案,就像是浇了一盆冷水,叫刚才感觉热血上头的人,都开始恢复冷静。
台上的胡院长也赞许地点点头:是个好苗子。
能够不受到别人的影响,跟着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独立的见解,这样的人,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许长生继续问道:“索罗斯先生,休克疗法的核心是稳定化、自由化和私有化,后两者和我们国家现行的政策完全背离。”
“所以在我看来,这种方法在我们国家并不适用,您认为呢?”
许长生就是这个脾气,探讨问题的时候,就停留在问题本身,不管对面的人是谁。
索罗斯也被问得心里有些恼火,他也想不到,在华夏这边,还有对休克疗法研究这么深入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一名大学生。
毕竟经济领域的休克疗法,也才刚刚提出来两三年的时间。
面对许长生有点咄咄逼人的问题,索罗斯也感受到压力,那种感觉,就像和同级别的对手,在探讨学术问题。
他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但是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一瞧气氛有点不大对劲,那位拿着话筒的老师,连忙从许长生手里要回话筒。
老师又把话筒递给相邻一个座位的女生,在他看来,女同学的问题,肯定不会那么尖锐。
江雪接过话筒:“我想问彼得教授一个问题。”
彼得教授作壁上观好半天了,对于索罗斯的观点,他心里也不敢苟同。
不过毕竟是多年的老友,彼得教授也不好在这种场合跟对方争辩。
他是顾问团的成员,当然知道,一项经济措施的实施,从来都是慎之又慎的。
正好现在可以转移话题,于是彼得教授笑道:“我还以为被人遗忘了呢。”
下面响起一阵轻笑,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
江雪满眼羡慕地望着彼得教授:“请问教授,如果去UCLA留学的话,怎么才能成为您的研究生?”
这个问题,也是不少同学都关注的,大家立刻又来了兴趣。
可是这个问题,却好像触动了彼得教授的伤心事,他摇着脑袋,脸上渐渐现出遗憾之色,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在选择学生方面,我真的很失败。”
下面的观众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怎么直接开始自我批评了呢,难道国外也流行这个了?
只听彼得教授继续说道:“曾经我非常想要收一名学生当研究生,而且还是一名来自华夏的学生,可是他竟然拒绝了我,而是选择了回国……”
下面的学生们不由愕然:这谁呀,竟然真有这么傻的人?
台下低着头的刘青山,身子不由得又往下缩了缩。
偏偏在这个时候,江雪将话筒递给那位传话筒的老师的时候,那老师手上一滑,话筒正好砸在刘青山头上。
距离太近,就算刘青山反应速度快,也躲不开,脑袋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话筒里面,还传出砰的一声响。
“同学,没事吧?”搞得那位老师也不好意思。
刘青山只能抬起手摆了摆,然后就听到台上传来彼得教授的一声惊呼:“噢,刘,你竟然在这里。”
故人相见,彼得教授显得很兴奋:“哦,这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名同学。”
刘青山朝着台上的彼得教授挥挥手,然后就看到周围的学生,纷纷把目光向他投射过来,就像看傻子一样。
一时间,场面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