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佳音明白了，这人还惦记着自己的露背装。
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闻佳音不可置信，“你不是吧。”
严成锦说：“这可是限量版的艾莎公主，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呢。”
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闻佳音只能妥协了。
严成锦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这还带牵引绳呢，我都不怕你走丢了。”
闻佳音长这么大，头次明白什么叫羞耻。“……闭嘴吧你。”
和分区卖票的演唱会不一样，音乐节现场向来先到先得，大家挤成一团。
考虑到安全问题，舞台和观众区用护栏隔出一段距离，严成锦本打算让闻佳音呆在那里，但小闻董被爱莎公主搞得很叛逆，趁保安不注意，从栅栏翻过去，混进人群里。
有个睫毛会发光的姑娘看见了，给她鼓掌，“姐们，你这身手可以啊。”
现场声音太大，闻佳音已经摘了助听器。她分辨出这人话，行了绅士礼，以示感谢。
发光睫毛是个自来熟，见她很好说话的样子，便问：“你是逃票进来的吗，我们也是。”
她身边有一群奇形怪状的人。
有人梳彩虹莫西干，有人浑身都是纹身，有人打唇钉鼻环，还有人戴着黄金牙套。
和他们比起来，闻佳音觉得自己的小背包都正常不少。
彩虹莫西干扛了面旗子。闻佳音抬头一看，上面草书‘严成锦’三个大字，旁边是他的印章头像。
“酷吧。”发光睫毛指着纹身小哥，“是他特意为小成哥做的。”
闻佳音问：“你们是严成锦的粉丝。”
“对啊，不然谁会冒死逃票进来，被抓到多丢人啊，而且我们装备又多。”发光睫毛抱怨，“什么主办方啊，不知道成人气有多高吗。”
唇钉插话道：“也不能怪主办方吧。今天的场地是早租好的，协调不开。”
莫西干也说：“主办方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吧。你看那俩保安，咱们溜进来他是没看见，但他们看见这妹子了，不也没说什么。”
俩保安：谢谢，我们是保镖，就是来保护这妹子安全的。
闻佳音知道‘成’，这严成锦出道之前的小号。她想在手机上打字，但想起在后台听见的鼎沸人声，便大着胆子问：“你们喜欢小成哥很久了吗。”
她猜自己声音应该很大。
她头次在这种场合说话，忐忑地等着他们的回应。
现场实在太吵了，大家都扯着嗓子喊，谁也没察觉她的不同。
莫西干抢先回答，“那当然了。他十五岁参加底下饶舌比赛时，我就知道他了。”
“说起来怪丢人的，他签‘东辰星光’那会我还发私信骂过他是叛徒，我以为他会做rapper呢。”
唇钉说：“我也是他玩地下时知道他的。我不追星，就觉得这个成蛮吊，歌很好听。后来他不发新歌了，我还以为他退圈了。”
“直到几个月前，我听见《将将行》，我一听就知道，成回来了。”
纹身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人很内向，他甚至不敢看闻佳音。他小声说：“我高中有段很迷茫的时间，是小成哥的歌支撑我挺过来了。”
“现在我工作遇到问题了，也是小成哥带我走出来的。”
发光睫毛跟他差不多，也是在严成锦的歌声找到力量。
闻佳音突然有些失落。
给人快乐的音乐不少，但能鼓舞人的就不多了。严成锦的音乐真的很棒，可惜的是，她应该听不到了。
发光睫毛又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成的？”
闻佳音回想第一次见严成锦的场景：
“有一天，我下班时，路上堵车了，他在路边唱歌。”
“他面前的观众不多，但他看起来很——”
闻佳音又一次后悔没多看几本书了，她硬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就，虽然他衣服很旧，吉他很一般，麦克风也，很，额”，她给他们一个‘你们懂的’眼神，“但他看起来，很享受。”
那天的情况其实是，严成锦那破烂麦克风和音箱，差点跟闻佳音的助听器起啸音。
小闻董本就堵了一肚子，是下去找茬的。
没想到，发现一个宝藏男孩。
莫西干不信，骚里骚气的说：“干啥呀，这么不诚实吗。你就说，被我们小成哥美貌迷惑，就完了呗。”
闻佳音想起当时昏黄路灯下的严成锦，“是，很好看。特别好看。”
唇钉和发光睫毛尖叫，“天啦你好幸运，竟能见到小成哥本人，有没有拍照片啊。”
严成锦经常在闻佳音手机里留下‘诡异’的照片，她怎么敢让他的粉丝看。
何况她的锁屏就是他们的合照。
闻佳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