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刺史实在不明白曲淳风用意何在:“下官斗胆一问,国师为何要做如此打扮,这布衣粗衫实在是委屈了您呀。”
曲淳风不欲多言:“我自有安排,你带人退下,无事不得过来,此处地僻人稀,官兵出现只会打草惊蛇,不要惊扰了那些渔民。”
泉州刺史心想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在这破地方待了十几年了,做梦都想调离,好不容易来了个京城的大官,想鞍前马后的套套近乎,结果连个机会都没有。
唉,真是丧气!
泉州刺史只得带人退下:“下官告辞,国师若有吩咐,只管差人下山,去官衙通报一声便是。”
明宣眼见着他们大队人马离开,心有不解:“大师兄,为何不留下他们,海域宽阔,若想寻到鲛人,只凭我们肯定是不够的。”
曲淳风却道:“你们也不必留下,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去山脚落户,等我的消息。”
他说完把自己的衣物与佩剑都收进了乾坤袋,另取出了一个白瓷药瓶递给明宣:“半月的药量,服完了再来找我取。”
明宣顿了顿,犹豫着伸手接过:“大师兄,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行吗?”
无论是鲛人的事还是诅咒的事,曲淳风都必须去探个究竟,但人多嘴杂,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先打探消息,到时候有了情况再通知你们,不必多问。”
他身为大师兄,在天一门内积威甚重,明宣也不敢过多造次,只得应下:“那我等便在山脚守候,静候师兄佳音。”
说完抱拳施礼,领着一众师兄弟们下山离开了。
离此处不远就是上辈子被官兵屠戮的渔村,上辈子曲淳风用尽酷刑也没能从他们嘴里撬出只言片语,那便只有暗中打探,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确定没什么破绽后,然后背着一个包袱,乔装成了异乡客商的模样。
渔民每天早上都会出海,不过林伯前段时间伤了腿,只得在家修息,趁着太阳正好,他搬了个板凳坐在屋子前修补破旧的渔网,然而还没补到一半,就见一个穿粗布衫子的少年在自家院外徘徊,心生疑惑,不由得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你是谁,在我家院子外做什么?”
这人赫然是曲淳风。
他一副贫穷书生的打扮,顶着太阳从昨夜驻扎的营地一路走到渔村,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嘴唇苍白干裂,衣角上还沾着泥点,看见林伯,拱手施了一礼:“老伯,晚生无意冒犯,实是连夜赶路,腹中饥渴,想来讨一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