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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衣(4 / 4)

醉生梦死地,打了十来天的麻将,人都要打崩了,却不知武小艾到底是不是非要把他逼死,那戏唱了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意思你不来我就不走了。有一次梦芙在牌桌上说起这事,未向露生、向着另一个叫思莺的说道:“可能还要再演五六天吧,红得很,连你认识的那个,赖太太,她也说约了一起去听。玉姐不看新角色的戏,我不叫他了,咱们在南京也没玩什么别的,得空和赖三太太一起去呢,他儿子考了外国的大学,现在很有面子的。”

给露生听得心头火起,硬忍住了——想到这缺德的戏再有五六天就能离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好歹能得清净,这火又平伏下去,不动声色,抓了牌在手里摸。

梦芙却调转了脸向露生道:“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玉姐,你做不做别人家堂会?”

露生不意还有这好事——如今连做个堂会也叫好事了——感激地微笑:“自然是做的,我如今正求这个,芙姐又有路子了?”

“就是我刚才说的赖三太太,她儿子要留洋,临走家里光辉一场,预备做个堂会。”

“我去合适么?”

“又说这话了?”梦芙揶揄的笑眼,大眼睛明艳地飞动:“她们家大房儿子没有出息,所以正为这事生气,摆堂会是摆她自己的公馆,你去她也喜欢——价钱么,自然给足,你要是乐意,我就跟她回个话。”

露生的心已经有麻痹的趋势,再怎么挑动怒气,也能很快地平静,且为眼前的好事自我鼓励地开心,弯了眼睛笑道:“那就多谢梦芙姐了,你记得问她喜欢哪一出,到时候我预备着,行头师傅都不用操心。”

梦芙和兰珍相看一眼,不觉微抿唇角,指头尖搓着牌道:“她要听新戏,不知你演不演。”这一声因为她自己也紧张,声音很低,露生也有醉意,竟未听清,问兰珍:“是要听哪个?”

“——越女剑。”兰珍道:“她说如果是请你,她只听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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