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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2 / 5)

“四川这里,官就是兵,兵就是官,官军分不开的。你今年来,情况又和去年大不一样。现在财政也基本收归军政一系,工商产业都听调遣。我叫荷达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在这些事上非常精通。”曾养甫说着,忽然看一眼露生,“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露生有些茫然:“先前见您,不曾笑吗?”

曾养甫温和地端详他:“真笑假笑,谁看不出来?你不是对我假笑,你是对你自己。嗐,做人何妨心宽一些,万事朝前看。”说着,拍拍露生的手,“快快乐乐地多么好。”

他的话里包含了旁观者清的劝慰,露生想,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原来人人都看出来了,反是自己努力地骗自己。可是如若不笑,难道哭吗?其实曾委长也说错了,人勉力而笑,也不全是自欺,它应当是对生活的一种宣战,在烂泥一样的世事里鼓舞自己。

对如今孤身前行的自己而言,哭是尽心,笑是振作,无论哪一样,都比麻木的得过且过来得强。

露生侧首望向窗外,一片雨后流霞,浸染江波,朴素的淡红,它为降落的太阳描序幕和余韵。

车子就在这样舒缓的风景里轻快而行。车换船过江到南山,江对面等着几台滑竿,颤颤悠悠,把贵客们抬到一座小洋楼底下。

刘航琛早带人等在门口,满脸笑容,亲自来开车门,攥着曾养甫的手扶下车来,“曾委长!一别多日,叫我好想哟!你怎么来了也不早说一声,自己就在那么个小旅馆住下了,真是克勤克俭、亲爱民众,叫我等惭愧!”一面说,一面连连相请,必请曾委长先行。

曾养甫也觉高兴:“哪里哪里,航琛太客气了。我也是很思念你,又不知你在不在重庆,所以没有先告诉一声。”说着,赶忙拉过露生,“给你介绍几位朋友,浙江工程处的处长,茅以升,茅博士。这是南京的陶嵘峻,陶厂长,这位是——”迟疑了一下,“白厂长,也是南京来的。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投缘,所以邀了来,大家认识。”

刘航琛满脸堆笑,四面作揖:“幸得相见!”又叹,“曾委长,你莫不是以貌取人?”

“嗯?”

“怎么你带来的朋友,个个都是一表人才——哪里找来这么多俊俏人物!我这草舍今天蓬荜生辉!”

曾养甫大笑:“航琛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论相貌,你还说人?你自己还不够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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