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点点头,出去了。
“小姐……”海棠揪着衣襟,“我,真是你有口无心的。”
凌妙微微颔首,“我知道,木槿也知道的。你们一起陪了我这么多年,彼此难道还不熟悉?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回头你去与她好好儿陪个不是,就没事了。”
海棠轻轻舒了口气。
“我不在的这几天里,韩丽娘和宋蓉蓉可有什么不对劲吗?”
海棠立刻正了脸色,小声道:“花枝巷那边我哥哥一直盯着,说是宋蓉蓉又出去了两回,但都没有上回的马车接送。她最近似乎是手面挺宽裕,去了几家银楼衣坊,置买了不少的东西。我哥哥暗暗去打听过,两处花销不下三千两银子了。光是采蝶轩的一套海棠花步摇,就花了一千三百两银子呢。”
凌妙眉尖动了动,“哦?”
宋蓉蓉的父亲去世,满打满算的其实还没有过了一年。韩丽娘之所以带着她回到武定侯府来,一来固然是因为不想守着,二来,就是日子有些艰难了。
宋家不是世家望族,但人丁也很是兴旺,祖上出过一任尚书,近两三代来却没有什么出色的子孙了。但这宋家底蕴是很足的,说句书香传家是不为过的。
这样的人家,清贵,也清贫。
别看宋蓉蓉到了武定侯府后装的跟个仙女儿似的,其实背地里,不少的下人都说她上不得台面。原因么,无非就是这位仙女表姑娘从来不知道打赏为何物,又或者说,是这位表姑娘舍不得打赏。
老韩氏能用公库里的东西贴补她吃穿用度,但也不可能给她多少的私房钱。不是没有,而是老韩氏爱财如命。
那么这宋蓉蓉,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财大气粗呢?
难道是凌颂?
凌妙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别看凌颂是朝中一品侯爷,品级高,但本朝的空头爵位可不值钱,每个月那几两的干饷,都不够他一身儿上好的云锦衣裳的。
武定侯府没什么根基,不过是仗着老侯爷打仗时候攒下的家底儿,又能有多少?
用脚想,也知道凌颂不可能一掷千金给宋蓉蓉的。
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凌妙嘴角勾起。能这样大手笔给宋蓉蓉的人,或许,是自己那位庶出的姨妈吧?
“韩丽娘这边呢,有什么动静?”
“她?”海棠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太太说她既然打着孝敬老夫人的幌子留下来,这份心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拘着她在萱草堂里每天服侍老夫人呢。”
凌妙一怔之下,畅快大笑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一向耿直的顾氏,会弄出这样个神来之笔。
笑的够了,才示意海棠继续说。
“不过,她自己出不去,也还是收买了萱草堂里一个眼皮子浅的婆子给她跟表小姐传话。只是,都说了什么,没有打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