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忙道:“眼瞅着又要到了七夕了,今日妾身去给太太请安,还听太太与二小姐说,要给她去选两套过节的头面呢。妾身就忽然想起来,大姑娘可怜见儿的,是不是也该……”
她吞吞吐吐的,就只差明说顾氏苛待庶女了。
大姑娘?
凌如?
凌颂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儿,还真是不够关心,竟有点想不起来她的容貌了。
好像是个不言不语,无论什么时候都安安静静坐着的。
花姨娘觑着他的脸色,叹息:“大小姐真是个好性子,又温柔又可人。只是少了个亲娘,没人替她打算。如今都十七了,这亲事可还没有着落呢。侯爷,您呀,可得替大小姐做主呢。”
“这是嫡母的事情,你明儿去梧桐苑,就说是我说的,让太太赶紧给大小姐定下来。”
想了一想,凌颂又道,“算了,还是我去看看吧。”
凌如好歹也是侯门的小姐,记忆里这丫头生的还是不错的,好生打算一下,亲事上说不定能给侯府找点儿助力来。
这么想着,便觉得花姨娘提醒了自己,很是对心思,拍了拍花姨娘的手,温言道:“这事儿我放在心里了,你是个好的,往后叫大丫头多孝顺孝顺你。”
“啊哟,妾身算是什么名牌儿上的人呢?”花姨娘掩口而笑,娇声道,“有侯爷您这句话妾身就知足了。大小姐就算要孝顺,也该是去孝顺太太啊。”
提起顾氏,凌颂便沉了脸,哼了一声。
从寿宴后,顾氏便不再理他。那天初一,他想着按规矩去梧桐苑歇息,却被那悍妇叫人关了大门,厚重的门板险些拍到了他的脸上。
这样的不通人情,叫凌颂越发的不喜。
花姨娘见他气愤愤的,连忙起身去倒了茶给他喝,又充当了解语花,柔情蜜意地劝解了一番。
凌颂由着她去说,直到烦腻了,才硬邦邦来了一句,“睡吧。”
花姨娘的许多明里劝解暗中挑拨的话,便都哽在了喉咙里。
这事儿没能瞒过凌妙,也没能瞒过顾氏。从老韩氏倒下,府里的风向便彻底变了。先前的墙头草,如今上赶着往梧桐苑来讨好。几个姨娘的院子里,任是什么动静,不必顾氏凌妙刻意找人去询问,就有人来说的清楚明白了。
“韩丽娘一走,倒是把她显出来了。”凌妙冷笑。侯府里的小姐们,衣裳首饰都是有份例的。顾氏给她买头面做衣裳,那是从私房里出的银子,花姨娘居然也敢拿出来挑拨,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顾氏对她摇摇头,“你不用插手。”
无论花姨娘做过什么,总还是凌妙的庶母。尤其,花姨娘是良家妾,不同于韩丽娘那种近似外室的存在。凌妙出手没轻没重的,如今本就有个彪悍之名了,再要被人说一句插手父亲房里的事儿,总也不像话。
“锦儿,你过去说一声,老夫人总也不见好,叫花姨娘去小佛堂里替她老人家念念经,尽尽孝心。”
锦儿在一边答应了,立时便点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仆妇跟着自己一同去了。
“她说的倒是也对,你大姐姐也该找人家了。”顾氏叹道,“这几年她在萱草堂的时候居多,三四年前,我就提过她的亲事。老夫人不叫我过问,我也放手了。倒是把这孩子给耽搁了。”
十七岁了,还没有相看好人家,没有定下亲事,在大凤朝可以说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