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后门打开了巴掌宽一个开口。
两人见门打开,忙上前两步,只见门里出来一位赭石色对襟衫袍的妇人。
“见过王妈妈。”两人满脸堆笑,一副想上前又有些怕靠近的样子。
威远伯府里姓王的婆子有不少,谁让王是个大姓,不过能穿着一身衣服的婆子可不多,不消说这是李氏身边的那个王妈妈。
王妈妈一脸的倨傲神色,“你们就是锦书的哥哥和嫂子?”
“是是是,我们就是。”
“有什么事快说,夫人一会儿醒了老身还要去伺候呢。”
锦书的哥哥明显有些笨嘴拙舌,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嫂子刘氏眼见着王妈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忙将自己家男人扯了一把,然后自己陪着笑说道:“王妈妈,我们听说锦书生了痘疹,被送去了庄子上?”
“是有这么回事。”
“那王妈妈您看,锦书的痘疹怕是好不了了,能不能……能不能放她出府?”
平日里家中有锦书送回来的银钱,再加上锦书的哥哥李大牛去做些零工,这家里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富贵,但也是顿顿能吃上白面的,街坊里谁不羡慕他们家。
原本锦书这个月没送钱回家,她就在奇怪,碰巧在街上遇到了伯府里采买的丫鬟,这疑问才知道,锦书得了怪病被夫人给送去庄子上了。
刘氏昨天叫上了李大牛,去庄子上看了锦书,那一脸的红色斑块着实有些吓人,本来刘氏的意思今日到威远伯府,就是是看看能不能让伯府给点治病钱,但是昨日回去的路上竟然碰到了陈媒婆。
陈媒婆说正在帮一个鳏夫寻觅填房,往常锦书这种伯府里的大丫鬟,她可是万万不敢开这个口的,但是听刘氏说锦书的脸毁了,这才略微提了提,媒婆特意提到那老鳏夫给的聘礼不少,想来是一辈子的继续,而且鳏夫的儿子已经十八了,到时候也不用帮着带孩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氏一听何不先去伯府要点治病钱,然后再将锦书卖给鳏夫做填房,这两两份儿银钱到手,说不定能帮李大牛谋个固定的差事。
要知道顺天府里有很多并不属于官员的职位,那些小吏虽不是官,但每月的俸禄可不少,而且家中有个穿皂衣的,街面上的混混都不敢随便得罪呢。
只是这种小吏的位置,那也是要花银子疏通的,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刘氏便撺掇大牛来伯府试试看。
王妈妈眉头一皱,“锦书是伯府里的丫鬟,若是因为患病就被赶出府的话,此事传扬出去,我们威远伯府的名声其实你二人能担待的?”
“这……”刘氏和李大牛着实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禁有些愣住了。
不过刘氏的脑子还是快一些,她马上说道:“王妈妈瞧您说的,我们接自己妹子回家,哪里是伯府赶出来的。而且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不是我们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王妈妈自然是知道李氏有意安排锦书做伯爷的通房,但是没多久锦书的脸就毁了,要说这病来的也是蹊跷,但是现在这通房她肯定是当不成了,但一直将人放在庄子上也不是个办法,如今人家哥哥嫂子给找了好人家,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方式。
“这件事老身做不了主,容老身去禀告夫人,请夫人定夺。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王妈妈说完又瞥了一眼后门看门的婆子,“让他们到后门的门房坐坐吃个茶,总站在门外,不像个样子。”
这种看门的婆子都没什么背景身份,听王妈妈吩咐了,自然是满口应下,将锦书的哥哥和嫂子带到了门房的小屋里,给两人各自上了一杯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