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将军,你以为煎药有那么快的?”军医翻了个白眼,指使两个巡逻兵:“快去接两盆冷水!”
“齐先生这是积劳过甚,又受了潮气,热伤风。”军医忿忿:“都没一个人发现?这要是寒冬腊月,身子又不好,烧这么久早就烧没命了。”
徐少浊仰头,这老军医说话也忒狠了,再说真能把他说哭!
巡逻兵打来了水,一阵忙活,老军医给齐熬灸了针,又让人去煎药,终于说出句让徐少浊暂放下心的话:“好了,将军别担心,齐先生好好睡一觉,等他醒来喝了药,能好点。”
徐少浊:“…要多久能醒?”
军医摇头:“不好说。”
徐少浊听了直
想把自己打死!昨夜就该过来一趟的!为什么没有过来!
军医看将军担忧焦急的模样,生硬道:“积劳成疾,又烧了大半夜,这也没办法,就算醒了也得养阵子呢,将军您去忙吧,这里老朽照料着。”
徐少浊忍着自责和难过,低声说:“有劳李老。”
他确实不能一直守着齐熬等他醒来。
看了眼齐熬通红的脸,徐少浊在心里暗暗说道:“齐哥你放心休息,四军带了好消息,接下来就都交给我吧,等你病好了,一定能听到好消息!”
——
而在两个时辰前的东风镇,一艘船舫划开波浪缓缓驶进了寂静的码头。
坐在树梢的林二见了眼睛一亮,招呼几个手下:“都清醒清醒,王上回来了。”说完跳下枝头,等待两位主子上岸。
安静坐在码头石碑边的林七也站起身,视线投向船舫。
林二走到林七身侧,小声问:“七儿,你说这次公子把王上带走这么久…有没有…咳咳咳…就是…有没有…哎呦喂怎么说呢……”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林七清淡的脸庞染上一丝薄红,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跟林二拉开了点距离。
林二看到林七脸上的羞红,直接跳了脚,压低声音不可思议道:“七儿你脑子里乱想什么呢!!我是说王上和公子有没有吵起来!你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乱想什么呢!怎么还想红了脸!”
林七脸上红意更甚,把头一扭,不搭理林二了。
林二:“……”
船舫刚一停稳,一道黑色身影便飞快跃下了船。正是燕燎。
还没走近,燕燎就冲着林二吩咐:“林二,备马回小苍山。”
林二一怔:“这么急?”
说着林二看向甲板,他看到吴亥公子站在甲板上,似乎并不准备下船。
燕燎:“现在就回营!”
燕燎语气暴躁,和林二擦肩而过时,林二被燕燎身上的气势激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二:真又吵起来了!?
和燕燎不同的是,站在甲板上的吴亥公子心情似乎很愉悦…林二心中戚戚,来不及询问,赶紧追上燕燎的步伐。
林二:得,我担心的事它还是发生了!
然而透亮月色下,林二忽然发现…燕王的耳垂红得都快滴血了!
林二:“!!?”
娘呀!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林七那丫头想的事了!?
林七打了个喷嚏,撩着裙摆走上甲板,行礼唤道:“公子。”
吴亥还在看着燕燎远去的背影,温声说:“回平苍城。”
林七应下,又说道:“公子,暗线已经把消息递给了王宫,最晚明日吴泓晟就能知道,您和燕王私下在南山镇上见了一面的事。”
“嗯。”吴亥唇角往上一勾,离开甲板回了舱房。
伸手把舱房的门关上,只见舱房里原本完好的梨花木桌
此时已经变成了两段残木,可怜地倒在地上。
看着残破的桌子,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吴亥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凤留实在是,太可爱了。
吴亥和燕燎谈了大半夜正事,事关临江四城还有临江营战事,两人洽谈的结果并不太好,甚至越谈到后面,惹得燕燎越发不快。
就在船即将靠岸之前,吴亥结束了这场对话,最后对燕燎说:“凤留,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等你回营,相信就在这几天,临江营的相关战报就会递给你。”
燕燎气得冷笑:“吴亥,无论收到什么战报,你觉得本王会按你的要求做?”
吴亥:“怎么能叫要求呢?”
燕燎:“总之,你休想!”
吴亥起声,迎着燕燎灼灼的目光,微笑看着他。
燕燎:“?”
“凤留,船要靠岸了。”
“所以?”
话音刚落,船身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抖动起来。
在这阵抖动中,吴亥抓住燕燎,趁着晃动把燕燎拉起往桌上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