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一点是,王信白担心燕燎被蒙在鼓里,知道了这些事就不可能不上报。这就等于说,他被利用的明明白白!
啧啧,这也太会算计了!
王信白不爽,坐都不坐,对着燕燎就是一顿说,把吴亥和徐少清之间的弯弯绕绕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
燕燎:“……”
燕燎沉着脸,神色有些复杂。
王信白说完后倒了杯热茶暖嗓子,一边还用余光观察燕燎的反应。凭借他多年来的经验,发现燕燎听完自己说的话后,并没有出现震怒的前兆。
王信白:难道是我说得太温和,没激起王上的脾气?还是王上这些年大风大浪早见惯了,这都不算啥了?
胡乱猜测着,王信白见燕燎撩起衣摆坐到了长案后。
燕燎叹了一口气:“可能是越发接近咸安了,本王近日总是忍不住在想一些事。”
王信白:“什么事?”
燕燎望着满腔疑惑的王信白,眸光闪闪灭灭,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燕燎近来总会想上辈子的一些事。这他当然不能和王信白说。
当不再总为战事绷紧神经后,燕燎多了些许闲暇时间。这些时间里,他不自觉就会把两辈子放在一起做对比。
上辈子,他狂浪半生,牺牲众多终于把天下收入怀袖。
这辈子,他占尽先机,后又得吴亥相助,在不知情者看来,恐怕真就像个战神,像生了帝骨,只要微微一跺脚就能让九州翻覆。
而吴亥,吴亥出彩地近乎可怕。
燕燎知道,若说自己在众人心中是神话一样的存在,那么吴亥于众人而言,就像是横空出世。
吴亥于姑苏称王,颁新政改律法,为姑苏称道先不说,光凭一路征伐的出色战绩,就已让天下人瞠目结舌。
要说民心舆论,那可真是可怕的东西。
吴亥冠绝而立后,不知哪里传出越来越多的声音,从“姑苏王”说到“姑苏良王”,又从“姑苏良王”说到“漠北质子”,一层层的身份被揭开,一份份的功绩被披露…要不是燕燎知道事实真相,就连他自己都快以为吴亥真是自己派去姑苏的了!
可事实上…不是啊!
燕燎十分清楚,就像他对吴亥心存芥蒂多年,吴亥也真正恨过他多年。
只是不知不觉中,他和吴亥之间的互相憎恶,慢慢就变了味……
于是,一个念头像草芽似的在燕燎心里生了根,且越长越大,挥之不去——上辈子寂寂无名的吴亥,他真的,寂寂无名不值一提吗?
燕燎垂下眼敛,
姑苏国玺上雕篆的繁复纹路落进眼里,一道一道,像极了不知会连到哪里的错乱难解的结。
“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心思缜密,高深莫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