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刺穿的痛楚让朱庸失态哀嚎,眼看着血水混着雪水流淌而下,朱庸眼睛直往上翻。
酒色早已把朱庸的身子掏空,他又不复年轻,早没了舞刀弄枪的力量,被反贼如此对待,也只能暂时寄托希望于这唯一的护卫。
以及,城中的兵马。
朱庸面目狰狞,心说徐斌虽是都尉之职,可他那种迂腐仁善之人,怎么会被自己重用?
就算徐斌调了兵马包围府衙,一来,动静太大,势必会惊动自己在下谷城里的私兵;二来,被调来的兵士们要是知道徐斌预行谋逆之事,会不会反水还难说呢!
燕燎想以一人之力夺得冀州府衙,到底是痴人说梦!
燕燎以刀钉住朱庸,一边避躲百里云霆密不透风的攻击,一边将腰后的刀鞘抽了下来,他竟凭借一把刀鞘与银枪对敌。
百里云霆微微动容,可一想到朱庸说只要杀了这人,就会立刻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动容就又重新归为了漠然。
然而,这一闪而逝的动容并没有躲过燕燎的眼睛。
燕燎以刀鞘抗衡银枪,说实话,短兵对上长兵本就不利,对方又是汝南游缨枪百里家的传人,身手十分了得。
若非刀枪见血的实战,只是切磋的话,燕燎一定会十分愉悦,然而,这是生死实战,容不得半点失误。
再者,若真要取了百里云霆的性命,燕燎那颗惜才之心又很难舍得,但若继续以刀鞘相迎,这么犹豫着,就会败下阵来。
“百里云霆,你真相信朱庸会为百里家平反吗?”
银枪一窒,百里云霆开口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
几个月不曾说过一句话,突然间一张口,声音如同风吹残叶,沙哑又难听。
燕燎心中惋惜。
其实他上辈子并没有机会结实到这么一个人才,因为百里云霆上辈子命短死的早。只是当时燕燎身在汝南时,有人将这把游缨枪拿来献给他,他才知道了些百里家被那个贼臣迫害的事情。
谁想这辈子在冀州能遇上,燕燎当时就有了将人收进自己麾下的心思。
见银枪的攻势缓了下来,燕燎道:“我不仅知道迫害你一门的真正黑手是谁,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亲自报仇血恨的机会。怎么样,你是选择相信后面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狗官,还是选择赌一把,跟着我,为百里家清正名声?”
朱庸眼瞅着局势变得不利自己了,顿时着急,连忙忍痛叫唤:“你要听信一个反贼的话?你不要忘了百里家是因何破灭……”
那银枪矛头突然调转,百里云霆眼神凶狠地如同一头野兽,银枪戳进朱庸的脖颈,划下一条血痕,阻止了朱庸未说完的话。
百里云霆又嘶声开口:“休得侮辱百里家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