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烛台,林水焉又发现墙上挂着一幅墨笔,劲瘦柳体书有“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样字迹。不过纸质有些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是谁住在这里?吴亥特意来这里干什么?
林水焉拧眉思索间,身后传来脚步。她停在墨笔下方,转身见吴亥两手托着一块牌位回来,从柜橱里翻出来个木匣,小心将牌位放了进去。
“良栖?”林水焉轻声开口,越发不明所以。
吴亥做完一切,淡淡说:“走了。”
抬眼瞥到林水焉站在字迹下面,目中不易察觉地划过一丝怀念,说:“这是老师亲笔手书的字,生前常常被老师挂在嘴边。小时候世子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被王丞相知道后,还罚抄了一百遍。”
不过,那一百遍的罚抄立刻就被世子甩给了自己就是了…
林水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恕我学识浅薄,也是似懂非懂呢。”
“语摘庄子的德充符,是说明镜止水,事来随应。”吴亥眼眸里的怀念被寒冰所覆,淡淡说:“老师言也不可尽听,倘若凡事皆止,只会死在原地。走了。”
林水焉:“……”
她再次确定,果然还是凤留更好相处!
拿完所有想要带走的东西,吴亥这回真的往王宫院外走了。
每走一步,都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重重两道痕迹。
漠北王宫不比咸安帝都,天子所在的宫城深之又深,处处金碧辉煌。只是那些金碧辉煌的阴影里,谁知道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秘闻,又哪里比得上漠北的自由大气。
可惜的是,那份自由永远不属于被束之高阁的外来质子。
出了宫门,驷马华庭的马车刚刚好驱策到宫门外。林七从马上跳下来,屈膝行了一礼:“坊主,公子。”
林二手中牵着套着项圈的白狼有害,看看吴亥,又看看宫门,犹豫地问:“公子,这狼…?”
吴亥说:“放进去,还他。”
林二撒了手,一撒手,白狼有害便一瘸一拐地从林二那儿蹭到吴亥脚边,“呜呜”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吴亥的手。
吴亥一指宫门:“回去找你主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