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道:“王丞相刚出宫门,正巧遇到了一块儿进宫的大臣,被叫着一起去了大殿。”
燕燎冷笑,一个个的,就这么急不可耐!
“行,本世子倒要去看看,这次又是什么‘要事’!”
——
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棋子错落,看局势,白子已被逼入绝境。
林水焉手里捏着一枚白子,妆容精心的美丽脸庞一片麻木:“再和你下棋,我就拿自己去喂狼。”
吴亥放下黑子,看着她说:“我也不想和你下棋。”
实在太不堪一击。
林水焉气愤,伸手拨乱了棋盘,说:“不下了不下了,喝你的药去吧!你中的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比单一种解毒可要麻烦多了。”
吴亥起身,接过林七送进来的药汤,一口喝下。
林水焉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不喜欢吴亥总是清冷无波的眼神,这种嫌弃药苦、咬牙皱眉喝药的样子倒是可爱不少。
喝完药,林水焉问:“要吃糖吗?”
吴亥歪头看着林水焉,勾起一丝温和的笑。
林水焉身上一寒:“……是我想吃,顺便问你的。”说着捏起食盘里的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
过了会儿,林水焉忍不住又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会中了化情散?虽说去咸安的时间不够长,但你埋下的种子也有几个了吧?”
吴亥静静坐着,并不回答,只是说:“燕世子的通缉令,这几天估计就会撤下了。”
林水焉:“……”
“所以你费老大劲把漠北王的遗体送回漠北,就是为了让世子看在这事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吴亥淡淡说:“我要睡了,林姑娘出去吧。”
林水焉拍桌而起:“没劲!”
今天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被蒙在鼓里的一天,林水焉气呼呼地出了吴亥的屋。
屋内只剩下吴亥一个人后,他静坐了会儿,等嘴里的苦味彻底缓过去,起身来到台前。
台上奉着一尊牌位,正是那日吴亥从宫中带走的,范先生的灵牌。
站在牌位前,吴亥低声说:
“老师,我还是太差了,没能保护好王上,就连把王上的遗体找回来,也弄得自己这么狼狈,不小心进了圈套,中了化情散,差点就没回得来……”
灵牌当然不会和吴亥说话。
吴亥也不在意,垂着头,自顾自说:“老师,你不在了,王上也不在了,这世上真心对我好过的人,一个也没有了。”
屋外北风刮得撕心裂肺,咆哮着击打着木窗。
吴亥走到窗边,把差点被掀开的窗户合紧了些,等回来路过桌边,伸手捏起一颗糖,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