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有了轮椅,也并不想出门,但是因为是姐姐回家的第一个生辰,也一起祝寿。
他送的礼,是他自己雕的一块儿玉章。
赵昱晖本想送一根发簪,此时尚未定亲,到底觉得太过于孟浪,就寻了铁匠,送了针灸的金针、银针两套,装在他选定的匣子里。
在场的生辰礼,唯有赵昱晖的最得宁蓁蓁的喜好,戳进了她的心窝子里,甜甜喊了一声,弯起来的眼睛里都是赵昱晖的影子,“谢谢行之哥哥。”
笑容让赵昱晖红了耳根。
林凌多看了赵昱晖一眼,察觉到了那点暧昧,赵姝依然是迟钝的,只是懊恼,自己送的礼物居然被哥哥比下去了。
等到了正午,所有的菜品依次送入,正好是秋高气爽,螃蟹肥美之时,一人两只八爪蟹,配上点梅子酒,听着小辈们说些活泼话,一扫之前的郁气沉沉。
*
薛阮是侯夫人的侄女,到底给她留了体面,行刑是单开的场,也没让人围观。
等到结束了之后,早就由魏武侯府的人候着,把尸首装入到棺材里,到荒郊野外找地埋了。
要不是残留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都不知道这人已经去了。
闺阁小姐们又是怕,又是有些好奇,有胆子大的,过了时辰悄悄往午门走一遭,看到了暗红色的血渍,心儿扑通扑通地直跳,然后同人悄声说一句,“可真吓人啊。”
“可不是吗?”
昔日里和薛阮交好的,谁不怕着?这种事又是难得的热闹事,她们就在雅间里感慨薛阮的厉害。
这一次的集会是在集英楼,距离午门不远处,上一次诗会的人,除了薛阮、宁蓁蓁还有赵姝三人,其他女子都到了。
谢云儿的声音并未恢复,但这种女儿家的集会,她是不能错过的。
此时谢云儿捻着杯子,想着上辈子可是有人围观薛阮的行刑。
上辈子除了害两位女子,薛阮还在火烧新房,除了伤了赵修撰之外,还生生烧死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重伤,熬了半年之后去了,所以案情查清之后,圣上震怒,并没有给魏武侯府留情面,当众行刑。
“也不知道那位秦二公子,还能找个什么对象。”
“这侯夫人和秦二公子都已经出京了,估计暂且这两年都压一压这件事。”
“太吓人了,之前秦二不是和那个林家女走在一起吗?”
郑清宁笑着说道,“林韵嘉的运气真好,差一点,说不定她就是第三个人。”
“是啊是啊。”
“想一下,可真可怕。”
谢云儿可惜的就是宁蓁蓁没有成为那第三人,此时说道,“韵嘉妹妹如今在行医,你们可知道?”
“谁不知道?”郑清宁笑着拍手,她和谢云儿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就是因为都不喜欢林韵嘉,“她啊,先前还想着讨好秦二公子,现在秦二公子人不在京都里,真的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清宁,你目光狭隘。”谢云儿含笑意,说道,“韵嘉妹妹是胸有丘壑,想要行医治病,做个女大夫,要名扬万世。”
“做个女大夫,有给男人家治病的?”陈琳忽然冷笑道,“谢家小姐,你这个人才蔫儿坏,明明是看林韵嘉的笑话,认得几个字,就瞎用成语,说名扬万世?给人挖坑呢!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吗?”
谢云儿忽然意识到,陈琳是那陈溯的妹妹。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尴尬,有人扯着陈琳的衣袖,似乎是想要说和。
忽然就听到了砰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
女眷们发出了尖叫,就连谢云儿也是,因为她的声音尚未恢复,比平常人要粗,很是明显。
陈溯站在门口,直接就听出了谢云儿的声音,目光凝在谢云儿的身上,“酸了吧唧的公鸭嗓,挑拨是非厉害的很。”
谢云儿的声音很明显,陈溯绕了一圈,目光聚集在自己妹妹身上,“刚刚是谁挑拨?”
谢云儿的心跳的很快,她万万没想到,陈溯的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太子!
“刚回谢家的谢千金。”陈琳说道,“还有郑家千金。”
陈溯是跟着秦二胡闹的人,此时就把两人给数落了一顿,尤其是跟着太子说道,“娶妻当取贤,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我只知道这两人十分不贤。”
等到关了房门,众人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思,三三两两都散了。
郑清宁一直哭着,她尚未定亲,就被陈溯瞎胡说,在太子面前说她不贤德?!
谢云儿的表情则是淡然的多,太子素有贤名,也就是因为贤名拖累。在她的记忆里,即将要发生地动,而太子在地动过后去赈灾,没想到没有被余震震死,却染上了要命的病,天花!
算算日子,地动就要发生了。
而谢云儿不知道的是,宁蓁蓁也知道天花之事,她才买了一头染了牛痘的牛,这个正好是可以抵抗天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