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冯氏也是可怜人,竟然呜呼哀哉了,现在是金庭尚驸马春风得意的日子,谁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去提冯素云,免得被人听到了。问起了宁蓁蓁是不是要读书。
毕竟冯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冯文铮也是个童生。
“郎君既然是读书人,可要继续念书?京都里最好的书院是束流书院。”
“自然是要的。”宁蓁蓁温声说道,有热孝在身,宁蓁蓁并没有与邻居们多闲聊,就回到了宅院。
刚到了屋里,杏雨就颤抖着声音问道,“老爷,您还要参加科举?”
“是。”
杏雨觉得,就好好过一辈子,不好吗?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杏雨,”宁蓁蓁的眼中像是有火光在燃烧,反问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恨金庭吗?”
杏雨被那样的眼神给烫了。
宁蓁蓁轻声说道,“父亲为何忧思过重,是因为他后悔将我许配给金庭,我冯家是金家的救命恩人,父亲看重金庭的读书天赋,资助他读书,还将我许配给他。但是成亲之后,他便不读书,去折腾行商之事,这便让父亲与我十分失望。这也就罢了,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你觉得他将我置于何地?当时成亲之前怎与我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金家老夫人更是说,不可能会纳妾的。但是那些女人怎么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金小月成了苏小月,金老夫人不羞,我都替他们作呕,是养女,不是童养媳,那是当做妹妹看待的,怎么就下得去手?还有飘雪,他怎会不知那是我的丫鬟?最后,还有你的脸……”
宁蓁蓁的手抚着杏雨的面颊,后者畏缩了一下。
杏雨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我的脸是在厨房里不小心被刀划到。”
“你觉得我信吗?他说了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你自己划得吧。”宁蓁蓁摇摇头,“再说了,因为陶氏(冯文铮和离前的妻子)的霸道,母亲也知我心苦,不愿让我和离,让我做好金家夫人。她临走的时候,还担忧我在金家的日子,还有哥哥也是,明明已经病重,陶氏又与他和离,他心中羞愧万分,只嘱咐同窗好友,一定要他咽气之后,再把侄子留我照料,哥哥临走的时候,心中又痛又急。他们都放心不下我,为什么不下?因为金庭薄情寡义,金老夫人忘恩负义,金家人对不起我们冯家。”
杏雨不说话,泪水往下落,何止是冯家人,连她也恨那金庭。甚至当时她拿着剪子是想要捅金庭的,担心连累自家小姐,就在脸上划了这道长长的口子。
因为她的决绝与狠厉,让本来喝醉了再说情话的金庭被吓得酒醒了。
“我无权无势,若是公主看不惯我,还可以踩我一脚,圣上确实是觉得对不住我冯家人,让刘公公补偿一二,但是你觉得那怜惜之情会持续多久?若是可以中举,那就是天子门生,是文臣。就算是公主,也不可以辱我。我更是可以谋划一二,去逼迫金庭。”
宁蓁蓁说到了这里,看到杏雨又有些着急,安抚她说道,“不过,去坑金庭目前还有些远了,我无人无财,没办法做手段,先科考站稳脚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