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通刑律,又善于侦办,军旅之事虽为我军之所重可目下我并打算出兵。而关中新得,人心尚未归附,三辅之地多疲敝,群盗蜂起,淝水以来氐人溃败,燕秦鏖战,士民百姓不堪其苦,不胜其扰,秦律又早已名存实亡,我欲效仿汉祖约法三章,重塑律令。”
到彦之心中一惊,似已起了波澜,他附和道:“主公所言极是。如今的关中确实民生疲惫,法治虚存,若再不施以雷霆手段对外剿灭贼寇,对内修养生息,我军怕也不能久占。”
“所以如今亟待一人挺身而出立纲陈纪,安抚民生,你如今担任幕府从事中郎,掌行军诸事,如今战事既了这区区从事中郎自然不值一提。”徐宗文眼中一亮,到彦之所说正是说到了点子上。
少顷,徐宗文揭开穹顶罩盖,将裴卿的手书置于宫灯烛火之上:“我用人素来唯才是举,不拘一格,你是个有才之人,想必接下来的话我就不必赘言了吧?”
手书材质是徐宗文最喜的信纸,这是骁骑军中文书等级最高的规制,是故遇火既然,倏忽间那手书便化作几缕青烟
徐宗文话语中三五番提点,到彦之又不是蠢人早就已经明白徐宗文的意思,他当即一拱:“到彦之愿为主公鞍辔,为主公解忧!”
“好!”徐宗文转身,满脸笑意:“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言未毕他从袖中抽出一绢手令:“此为本公手书,命尔为京兆尹,羊昙为长安令,望汝二人精诚合作,早日恢复关中之盛。”
羊昙现任幕府主簿,原本幕府之中由别驾裴卿为主,但主官裴卿肩负重任以司州政务为先,分身乏术,现如今诸事主要由长史郗俭处理,羊昙留在那里也无要事,徐宗文便准备将其调来长安。
“属下遵命!”
徐宗文阖眼向内,请吐一口浊气:“人皆有私,为人如此,为官亦如此……”
“主公!”到彦之再一拱手,他言辞恳切地承诺道:“主公,属下但为主公驱驰,不敢有私,以免有伤主公识人之明!”
徐宗文瞟了到彦之一眼,见敲打已经到位他脸上便又浮现出笑意:“你是搞刑名出身,这点分寸我相信你是明白的。所以这京兆尹才非你莫可,希望你勤勉王事,不负京兆百姓,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