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曾有机会见到一次妈妈,那时候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有了儿女。问及生日,她回忆很久,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连她亲妈都记不清她是哪天出生的。
他们离婚的时候把结婚证、婚纱照、孩子的出生证等等,一把火全烧了。导致春信此后当了十几年黑人,自尊备受打击。
她没户口,当然不能去公立学校读书,子弟校学费贵,爷爷家也紧张。
所有的所有,都是有因果的。
春信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春莱,离婚时候一家一个,尹愿昌去看孩子,带她去集市,回来就把春莱弄没了。
到底是人多走散了,还是被卖掉了,只有他自己清楚。
妈妈坚信是被他卖掉了,把春信抢走,后来结识了新人,又把她还来。
春信像皮球一样在妈妈、爸爸和奶奶之间踢来踢去。
到这辈子,她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太阳好大,雪里买了冻得硬邦邦的冰可乐,俩小孩坐在树荫下,四只小手抓着瓶身,暖化一点就啜一口。
河沟里的水被晒得暖暖的,小蝌蚪黑色的一片,团在树荫下睡觉,春信涮干净可乐瓶,脚步很轻地走过去,伸手捞了一捧,灌进瓶子里,再灌些清澈的河水。
后来雪里找来一个大玻璃瓶,小蝌蚪养在里面,春信从氧气厂卫生院里捡来废针管,去各种水塘里找孑孓,用针管吸上来,又打进玻璃瓶里,喂蝌蚪。
雪里来了,春信就不跟别的小孩玩了,带着她把氧气厂里里外外全部转了个遍。
雪里未来的便宜爸爸就在氧气厂当厂长,姓赵,人高瘦,穿一身黑西装,带金丝边眼睛,挺有那斯文败类的气质,但其实人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