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十分担心,敖辛想了想道:“如果阿寐是五六日前动身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云城了。路上有周叙在,云城也不是敌方的城池,应该还比较安全,再者我二哥每日都有发斥候出去,如若是途中出了什么事,也早该发现些蛛丝马迹了。”楼千古道:“我就是怕……”
敖辛道:“认识阿寐这么久以来,她何曾是个任性妄为的人,这次她选择不告而别,想必是有原因的。千古你先别急,等我们到了云城,再好好问问她。
“就让楼大哥先行一步,你随我后面一起,他才能无所顾忌地全速行军,总共也就前后一两天的事。”
先锋部队上半夜清点完毕,下半夜楼千吟便带着军队离营了。
他没辙了,破罐子破摔也不行了,他不知道他还能够怎样做。
或许不管做什么他都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那晚大雨里,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心里那么痛苦。
他越想找回从前,她便只会越痛苦。
明明她说她放下了,便是再相见也留有情面,彼此好相往来。可终究是他逼得太紧,她才选择默默离开的么?
是他逼得太紧,让彼此之间仅剩的夫妻一场的情面都没有了么。
他现在就只想她平安而已。
楼千吟离营以后,楼千古还很不踏实,敖辛陪她说会话。
楼千古叹口气,道:“我本以为,我哥每天去姐姐那里,他们两个相处,总能拉近一些距离,说不定就能慢慢找回从前了。可没想到却是现在这样。”
她又问:“小辛,我哥是真的没戏了么?”
敖辛道:“那是因为你和楼大哥都总是想让阿寐找回从前,可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回到从前。”
楼千古道:“她真的对我哥一点点情意都没有了吗?我以前希望她过好自己,可是而今发现我哥比想象中更在意这段感情以后,我又好希望还能挽回。”
敖辛道:“阿寐的性子,莫看她脾气很软很好说话,可平日里她越是这般温顺,在遇到某样自己最执着的东西的时候,才越会展现出刚烈的一面。
“大抵她对楼大哥的感情和付出就是如此,她喜欢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喜欢,毫无保留地付出,可一旦她觉得对方根本不需要了,她决定放下了,就很难再回头。”
敖辛思忖着又道:“至于你说她对楼大哥还有没有情,那晚楼大哥为救她而遭蛇咬了一口,看阿寐的反应,你觉得她紧张么?”
楼千古肯定地点头,道:“她很紧张。”
敖辛道:“那是她本能的紧张。要是哪天她连关心他紧张他的那种本能也消失了,那楼大哥就真的没戏了。”
敖辛摸摸千古的头,又道:“不过我觉得那种本能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在那种本能的影响下,她失去了再去爱第二个人的能力,所以才宁愿从此自己一个人,千古你应该能明白。”
楼千古恍然道:“我懂了。”
敖辛道:“他们之间有些误会,我原以为要是楼大哥主动开口问,能解开误会就能重归于好,可是后来我发现,在楼大哥那里兴许是误会,但在阿寐这里,便不是误会了。解与不解,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
楼千古问:“什么误会?”
敖辛道:“有关周叙的。恐怕你哥现在也早已不在乎误不误会这回事了,他只关心阿寐这个人。其实这样也好,让他意识到自己真正辗转难安的是人而不是事。
“既然如此,等下次见到周叙,你哥不开口问清楚,我们就去弄清楚。”
随后敖辛起身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