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飞速地翻阅起来:
鲁飞叛乱之后,各地灾情不断,国库已然空虚。
西南边境的蛮夷正蠢蠢欲动,在频繁试探……
“报!”侍卫跪在萧衍面前禀告,“意图刺杀陛下的反贼已悉数擒拿,押至京府审讯。”
萧婉发现砚台下面压了一封信,看见萧衍正分神应付侍卫,她就将这封信抽出来看。
信上说,岭南王在暗中招兵买马,有谋反之嫌,他已于年初两次派人接触韩温,都被韩温婉拒了。
“太好了!传令柳正照,让他尽快审问出反贼来历。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他是问!”
萧衍因帮萧婉询问流民的事,曾被柳正照驳了面子,这次他决定趁机好好刁难一番柳正照。
“三妹,你说这事儿他若办不好,我该怎么惩治他?”
萧婉忙把密信放了回去,笑着摇摇头,让萧衍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都看完了?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关心起国事了?”萧衍见萧婉兴致不高,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看见国库缺粮,边关有事儿,担心了?没事,韩温已经从南边调粮了,只要军粮充足,边关的那些小杂碎蹦跶不起来。”
萧婉终于明白,为何大哥如此礼待他。为何他刚进京,年纪轻轻尚无朝堂经验,父亲就令他担任要职。
韩氏一族掌控整个南边的富庶之地,族中人几乎个个都是拥有财粮的大户。如今国库缺粮,要仰仗韩温这个族长发话,才能叫这些人舍出粮来。岭南王趁乱起了狼子野心,也想拉拢韩温。皇帝没有别的选择,必须提供更好的条件,安抚笼络住韩温,不然外忧内患,那大周便岌岌可危了。
筹钱粮,抓反贼,韩温如今倒是把每件事都办得非常漂亮。
如果不是有一个谋反之心的董良策跟在韩温身边,萧婉大概也会非常欣赏韩温的‘忠心’。
萧婉担心父亲和大哥会越来越没有警觉,安于享逸,完全仰仗韩温。这会令韩温一家独大,权倾朝野,终究会更危险。
好在她清醒着,她一定不会让事情往不好的方面发展。
“现在外头都在传,爹爹以**流民取乐。”萧婉问萧衍怎么看。
萧衍愣了愣,“你从哪儿听到的流言?纯粹胡说八道!我非剁烂他的嘴!”
“很多人都在说,大哥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说一个我就杀一个,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堵得住!”萧衍蛮横地吼道,他断然不能容忍有人敢瞎传这等话来污蔑皇帝。
萧婉瞧大哥一发起脾气来,就是一副情绪激动不讲理的样子,晓得跟他多说无益,摆摆手先走了。
国之储君,这样的德行可不成。
次日,萧婉特意挑萧绍和朱太傅在一起的时候,借着给萧绍送参汤的名义,问朱太傅问题。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是何道理?”
听朱太傅细致解释之后,萧婉恍然点点头。
“这书你不是早就读过了么?”萧绍奇怪。
“却只是空读书,并未完全领会,学以致用。女儿以后会多向大哥学习,做到一言一行都要有礼有节,止于至善。”萧婉甜甜地笑着对萧绍道。
萧绍愣了下,呵呵笑着应和,心里自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达到了‘止于至善’的地步。他立刻问朱太傅太子的课业如何,督促朱太傅严加管教太子。如今连妹妹都这样晓得上进,做大哥的若混账了,岂不丢脸。
朱太傅一一应承之后,方告退。
萧婉以为殿内除了宫人,就只有她和萧绍了。
“爹爹,那些刺客的身份可审问清楚没有?谁派来的?”
“都**,被押入大牢之后就服毒自尽了,只知道他们是益州人。”萧绍叹道。
萧婉诧异,“柳正照也太粗心了,人都抓找了竟然他们**。这案子不适合他查。”
“嗯,已将他贬为判官,令韩温兼任京府府尹负责此案。”
“韩温?”萧婉睁大眼,满脸拒绝。
萧绍见萧婉反应奇怪,问她怎么了。
“爹爹,我可以帮忙啊!”萧婉眼珠儿一转,就凑到萧绍身边,给他捏肩,“女儿可是齐修杰的关门大弟子,上次柳正照妻子的案子就是我帮忙破的,女儿有这个能耐帮他。”
萧绍无奈地笑了笑,让萧婉别捣乱。
萧婉立刻松手,不给萧绍捏肩了。
萧绍动了下肩膀,示意萧婉继续。女子手纤细,按肩比男人精巧些,缺点手劲儿不够,他宝贝女儿练武,力道刚刚好,堪称完美。
“爹爹不答应,我就不按了。”
“没有公主办案的先例,你最多只能私下里帮忙,且必须要听命于他,”萧绍挑眉打量萧婉,“你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韩学士**通今,才华横溢,女儿可崇拜他了。女儿也一定会好好向韩学士学习,和他一起齐心协力把这案子给破了,为爹爹分忧。”
“陛下,臣写完了。”
韩温捧着一幅字从雕龙髹金屏风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