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知府纵然是热情挽留,裕亲王一行人,还是按时出发了,走之前,倒是知道了村中人的归处,那些被拐来的女子,登记造册,同时涉及到的几个临近的城市里都发了告示,若是有丢了女儿的,自然可以过来寻找。同时若是已经找不到家人的,便送到绣庄里学习,日后里做个绣娘也是有一技之长得以傍身。至于说村中的人,涉及颇多倒是有些为难,若是以往这般的人,法不责众,一番棍杖之后以教化为主,如今便按照那些个姑娘说的,涉及到丢了人命的,判决问斩,拐人拐得最多的,也是如此。若是拐人拐得不大多的,则是处以流放。而张家最为特殊,湛知府同裕亲王简单交谈,见他神情,便定下来多为折磨,之后问斩的结局了。
裕亲王对这个结果倒是淡淡的,无论怎么处置张家人,他都觉得便宜了他们一家子,芮敏倒是问过一次裕亲王,王爷说道人已经砍了。芮敏便把这件事情丢下了。
马车里,坐得是芮敏,李筠婷,还有使唤丫头环儿和杏儿。
芮敏懒洋洋赖在李筠婷的身上,这些天她都是这般坐得,刚开始环儿还会劝着格格,只是芮敏依旧如此,毕竟是主子,环儿只能随着她去了,倒是杏儿颇觉得自己跟着李筠婷便是十分划算。若是原本,不过是格格身边的二等丫鬟,现在到了李筠婷的身边,倒是可以近身伺候格格了。
虽然走得是官道,也是难免有些坎坷,车子走起来,便是摇摇晃晃,到了城镇里,帘子是放下的,只是到了人少的郊外,裕亲王毕竟心疼女儿,加上教养嬷嬷不在,便默许了她打起帘子。刚开始的时候芮敏还有些兴趣,只是全部是金黄的稻穗,看了一阵,便觉得闷得慌。帘子一日里也少有时间掀开。
杏儿和环儿想着法子逗格格开心,准备些翻花绳的游戏,倒是最后发现格格对络子的配色颇感兴趣,便着重放在这般的教学上了。只是芮敏就算是学络子的配色,芮敏也更愿意窝在李筠婷的怀中。
芮敏的手劲还不够,倒是学不得打络子,倒是李筠婷让芮敏帮着配色,自己打着络子,李筠婷虽然看着力气不大,络子却是打得极紧并不散的,倒是让杏儿一惊,想到原本做农活力气也大,倒也了然。看着格格兴致勃勃指点李筠婷打络子,杏儿也少不得打起精神,教教李筠婷了。
芮敏本就是个没耐心的,学了几天时间,把打络子学的七七八八之后,便不肯继续深入,杏儿倒是有心乘热打铁教格格绣花,只是马车颠簸,若是格格坏了眼睛反而不美。于是芮敏便发展了新的爱好,那边是说自己府中的事情。只是王府中的事情,若是只有李筠婷同芮敏两人,倒是说得,只是环儿和杏儿倒是坐立难安,她们的身份着实有些事情是不适宜知道的。更何况,还有些事情,是宫里的事情。
环儿便出了主意,转而说些个下人里的见闻,例如常去采买的,京城里哪些个景儿好,据说哪座山头的庙最灵,许多夫人是过去祭拜的。芮敏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倒是心里想着,之前她倒是没有去过上香,回去以后便可以缠着额娘去上香。
格格把王府的事情还有皇宫里的事情告诉了李筠婷,环儿不敢瞒着,自然是禀了裕亲王。裕亲王倒是没有过多指责女儿,不过是教育一番,让她牢记有些事情是说的,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这件事情便罢了。其实按照芮敏的年岁大小,也不知道什么辛密的事情,只不过还是需要让她知晓,不得交浅言深,芮敏自是乖乖点头,其实之前在村子里说些事情,倒是说习惯了,阿玛说的这些,额娘也曾提过,只是芮敏心中李筠婷并不是一般人,心中总是愿意亲近的,只不过阿玛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会做到。
马车摇摇晃晃,便这般,,快到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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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兰正于锦帕上绣着莲花,样子是她自己描的的,边角还设计了些枝蔓,倒是精致,惹得白薇白芷两人自是赞叹。
“姑娘这般帕子,倒是精巧。”白薇长于刺绣,主子的刺绣也是她指点的,真正教了主子这些个活计,白薇越发觉得自家的主子的聪慧了。不但书念得极佳,女红也是出色。之前因为读书的缘故,女红倒是缓缓,不过月余时间,便有模有样。
李汝兰倒是颇为自信一笑,原本上一世便是做设计的,描写个花样倒是不难,至于刺绣,以前虽然不曾学过,这事也不难,只要沉住气,一点点绣了描红,自然也不会差。她内里本就是成人,做起这些秀红,自然比写个豆蔻少女要耐心的多,好的花样,加上耐心两字,自然女红不会差。这让李汝兰倒是有些感慨,在原本的社会里,好不容易读了大学,原本以为便会轻松些也算是天之骄女,谁知道等到出来了,才发现世道之难,那些个公司恨不得把女人当男人使唤,把男人当牲口用。李汝兰倒是想过若是回了古代,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倒是一种幸福了,现下有了这样的机会,自己还做得不错,更是今后会站在那人身边。想到四阿哥,李汝兰倒是脸颊微红。
“姑娘?!”一声轻呼。
因为走神的缘故,中指倒是被针扎了一下,李汝兰回过神也是觉得中指有些难受,再看看手中的帕子,倒是有些可惜,绣线还有绣好的莲花瓣上倒是沾染了血渍。李汝兰便是咬断了绣线,神情带着可惜,“倒是可惜了这个帕子。”同时也用尚未完工的帕子,绕在了中指上。
“姑娘可要小心些。”白芷正捧着盅银耳,进了屋内,放在了桌子上,便这般说道,“我记得屋里还有些膏子。”
李汝兰倒是失笑,“哪里用得上?”
把帕子拿开,果见中指已不再流血,便笑着说道:“你看,不什么事情也没有?”
“姑娘可要仔细些。”白薇说道,“姑娘想什么刚刚出神?”
李汝兰哪里敢说自己想男人了,便摇头说道:“我是想着太太房里那盆君子兰倒是开花。”
“可不是,说得是神乎其神,不过太太房里的,显然是吉兆了,尤其是听说前些个大少爷在京城里倒是得了贵人的青眼。”白薇说道。
李汝兰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自然现象,这些个古人便是愿意扯上凶吉,只是这开花的时间倒确实有些蹊跷。不过想了想太太房中温暖,到也可能本应当是春季开的话,秋日里也盛开了。“大哥的书是念得极好的,得了贵人的青眼,倒也不奇怪。”这件事情李汝兰也是知晓的。
白芷倒是笑了,“太太最近倒是展颜了不少,想来吉兆出在太太的房里,也是欢喜。”
“把银耳端过来。”李汝兰说道。虽然身上有些灵丹,只是平日里的吃食也是注意着,用些个银耳、燕窝滋补身子骨,虽然不过十一岁生量,一身肌肤在闺阁之中,也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