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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最后的最后(2 / 4)

陆既明立刻拔直了背:“啊……说什么了?宁檬我告诉你我刚才是吹牛逼,我其实确实没经验,尤其和梦姐之间,我们一直清清白白,我敢对灯发誓!”

宁檬清了清嗓子,表情绷得滴水不漏,陆既明看得非常紧张。

“梦姐她说——”宁檬忽然绷不住了,笑起来。

梦姐那天对她说:宁檬,我答应小明跟他试试,是想让他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是对母性的渴望和依赖。

现在他出了事情,真正能帮到他的人是你,而我现在待在他身边是拖累他。

我爱的那人浪子回头来接我了,他让我受的罪到头了,我要走了。

宁檬,小明交给你了。他长大了,他不需要妈妈,他需要爱人。我是救不了他的,现在只有你能救赎他。

宁檬,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我。他其实爱你都爱到骨头里了。

“原来陆大老板,爱惨了他的小秘书啊。”宁檬含着笑意打趣着陆既明。

陆既明愣了好一会。半晌后,他横眉立目地开口:“所以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我真心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梦姐,而你其实也已经和苏维然分手了,那你为什么不挑明这一切,不和我在一起?!”陆既明痛诉起来,非常生气。

宁檬认真说:“如果那时候的你是需要靠爱情来拯救的,那我想我可能不会再喜欢你了。靠爱情拯救的男人,太懦弱了。靠自己重新站起来,才是真汉子。而你后来果然是靠你自己又站起来的。所以,”宁檬笑眯眯地,往前凑,盯住陆既明的眼睛,说,“这样的你比之前还要招人喜欢。”

陆既明心神荡漾,嘴唇向前一凸,成功攫取对接上了宁檬的嘴唇。

又是一番飞沙走石硝烟四起的攻池掠地。

在陆既明从宁檬隔壁房间搬走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刷牙时,宁檬产生了幻觉。她仿佛又看到早早就收拾好自己西装革履的陆既明正从眼前经过要出门。(104)

随后她发现自己在刷牙的时候产生过很多次和陆既明有关的念头。最印象深刻的那一次,是她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把他给狠狠地放下了。

想到这,她吐了嘴里的牙膏沫子,开了水龙头把它们冲走,像个仪式一样。

那一刻她正视了自己的心情。她又把他给轻轻地捡起来了。

然后她无声笑一笑。

只是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让他知道,她把之前已经放下的他又给捡起来了的时候。

她想看到陆既明靠他自己站起来。如果现在和他好,他又要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陪伴什么是恩了,就像和梦姐那样。等他又变成一个强大的陆既明,可以脱离陪伴依赖与恩情去谈爱,那时就是纯粹的爱了。

她不需要他感谢自己,她只要他的喜欢。

卿里被抓之后,很怂很孬种,以最快的速度交代了一切事情,他对有人买凶要他杀掉宁檬的事实供认不讳。

警察问卿里是谁要买凶杀人。卿里说这个他也不太清楚,这个只有他大哥清楚。

警察叔叔为了弄清确切答案于是端掉了这个涉黑团伙,成功抓捕了团伙老大。

宁檬知道这事以后,对陆既明感慨着说:“你这一刀真是不白被扎,为民除害了!”

陆既明也无限感慨,点头又点头:“我这一刀确实不白被扎,我都亲到嘴儿了!”

据警察叔叔说,卿里还在交代中附赠了一段痛哭流涕的心路历程。

他哭诉他沦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宁檬害的,因为自从他打宁檬未遂反被她的奸夫打、后来还带着伤被宁檬扫地出门,他的女朋友就觉得他特别没用,挨打被撵还勒索不到钱,害她自己跟着受气受累遭白眼,于是很没有留恋地就甩了卿里和别人跑了。

卿里因而暴躁异常,经常和身边人发生冲突,没过多久他打工的雇主也辞退了他。他混了一阵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社会闲散人员捡走了。从此他开始做混混。他对宁檬始终怀恨在心,有天他大哥说有人拿钱找他们想做掉一个人,那人叫宁檬,大哥问谁对宁檬住的那片地形比较了解,他立刻举手抢活,表示自己对那片地形了解得不得了,成功把差事揽了过来。后来就发生了杀人未遂那一幕……

痛诉的最后他再次强调,他觉得自己走到无法回头的今天都是宁檬害的,所以他真的很想做掉宁檬泄愤,希望警察叔叔能理解他的心情从而酌情给予他相应的轻判。

宁檬再次感慨地对陆既明说:“我小时候老宁教育我说,一个人觉得不如意不顺心时,如果只顾着从别人身上找原因,那他完蛋了,他会觉得全世界都与他为敌、全人类都对不起他。

“老宁说一个人在不如意不顺心的时候要首先从自己身上检视一下。找找看,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假如我换一个态度和方式,情况会不会好起来?

“他说人活在这世上最不该有的情绪就是怨天尤人,因为那对境况改变没有丝毫帮助。人活着,就得做一个快乐的人、一个包容的人。”

陆既明一边听一边点头,对未来老丈人送出极尽谄媚的附和与赞叹:“你爸可真是个神人!”

宁檬看着陆既明,面无表情说:“你听我讲完再决定要不要拍马屁。我爸给我熬完这锅要做快乐的人包容的人的心灵鸡汤之后呢,楼上新搬来的一对租户小夫妻,衣服不拧干就晾到了阳台外面,水汤子还掉着色呢,灰了吧唧地把我妈晾在外面的白被单都给染了。老宁立刻火冒三丈冲上去喊话了,倚老卖老假装高血压要犯,逼着那小夫妻俩赔礼道歉然后把我们家被单给亲手洗干净了。”

陆既明听得目瞪口呆。

宁檬拍拍他肩膀给他压了压惊:“我当时反应也和你一样,我问老宁,你不是告诉我要做一个快乐的人、一个包容的人吗,可你这还是一个较劲的人呀。

“老宁特中气十足地跟我说:嗨呀,当你实在包容不了别人,那就让别人来包容你好了嘛,都是包容,一样快乐。”

宁檬看着更加目瞪口呆的陆既明,对他说:“明白了吗?没有玻璃渣的心灵鸡汤,不是好的心灵鸡汤。对付卿里这样的,不用包容感化,没必要,就告诉他一声你活该就行了。”

陆既明呆了一会后,在病床上打着滚地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于是一边乐一边直喊腿疼。

三天后,资本圈又有了一个大新闻。

苏维然自首了,主动交代出很多关于恶意收购钦合的内幕细节。

因为何岳峦闫双勋靳海洋紧闭牙关而一时停滞的调查进度,一下子有了重大进展。

陆既明对宁檬说,你赌对了,向好的苏维然战胜了向坏的苏维然。这样看他就不是坏得无可救药了。

苏维然聘请的律师很快联系了宁檬。他替苏维然传话:“苏总让我告诉你,千不该万不该何岳峦他们不该买凶对你下手,他说他会把知道的一切事情都交代出来,希望你别因为他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恨他,也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原谅他。”

宁檬觉得鼻头酸酸的。

苏维然的律师神通广大,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还获得了一些其他信息。

他告诉宁檬,权茹茹委托米律师去和何岳峦谈过了,希望何岳峦一个人把买凶杀人的罪扛了。故意杀人未遂罪,三到七年的量刑,如果她进去了,他们的儿子还那么小,父母全都在蹲大牢,太可怜了。

苏维然的律师告诉宁檬:“何岳峦对权茹茹和孩子倒是有情有义,他答应了把事情全扛下来了。”

这个消息让宁檬不太开心。难怪涉黑团伙都被端了,权茹茹却还在外面逍遥法外。

陆既明知道权茹茹要脱罪了,问宁檬:“你打算怎么做?决定包容她吗?”

宁檬咬着后槽牙说:“她要是能把尤琪还给我,我就试试包容她,否则我跟她死磕到底!”

陆既明立刻紧张起来:“死磕让我来,你就贯彻‘到底’的精神就好!”

宁檬笑得高深莫测:“我要说我早就有后招,你信吗?后面还有好戏看呢,你且等着!”

陆既明两只眼睛瞪得像受惊的牛:“你还有后招?你最近是吃了孙猴子了吗,怎么猴奸猴奸的!”他逼迫宁檬讲出后招,以判断其中有没有什么危险性。

宁檬可怜他腿瘸躺床上躺得确实无聊,就给他讲了讲后招解解闷。

陆既明听完再一次目瞪口呆,捧着小心小肝问:“你这么鸡贼,到底跟谁学的?”

宁檬撇着嘴角,微微一笑:“除了老宁还有谁?从小给我灌有玻璃渣的鸡汤,没点贼劲儿都消化不了。”

宁檬又约了米律师。米律师转着尾戒问宁檬这回找自己又打算说点什么事。

宁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笑了。

她对米律师说:“你帮我给何岳峦带个话,说我希望听到一声他的道歉。”其实这句话是个唬人的由头。宁檬顿了顿,继续说:“你帮我告诉他,当年尤琪最喜欢的演员就是王某强,因为他朴实,真诚。后来她答应何岳峦的追求,也是觉得他挺朴实的,可惜现在他变质了。

“你帮我问问他,还记得尤琪第一次送他的礼物吗?一枚祖传的祖母绿戒指,你让他好好想一想那枚戒指放哪了,还不了尤琪就还我吧。再让他反思一下自己,想想尤琪是怎么一心一意对他的,他又是怎么三心二意的。如果我听到的反思是我想听到的,我会替尤琪继续保守她所知道的那些秘密。”最后这句话是诈米律师,让他乖乖按原话传话的。非常时期,任何突如其来的证据都有可能让他的当事人万劫不复。他的当事人万劫不复,就意味着一根绳上的靳海洋也会万劫不复,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其实这番话里的每一句话,都有很特别的意义。宁檬希望何岳峦的智商还在线,希望他能听懂她字面以下的意思。

不久后宁檬就知道,何岳峦听懂她的话了。

没多久宁檬就听到了何岳峦在里边开始发疯乱咬人的消息——他执意更换律师,并把米律师曾经帮他在恶意收购钦和过程中伪造过文件的事情供述了出来,一举把米律师咬了进去。随后他交代权茹茹是买凶杀人的施行者,而授意她杀人的,跟自己无关,他把这个罪名推到了靳海洋身上。紧接着他把靳海洋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好像在恶意报复靳海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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