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棠也知道瞒不过了，便问：“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沈南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撇撇嘴道：“您这大梁皇帝做的可真是任性，别人家的皇帝日理万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掰成二十五个用。您倒好，丢下朝政，直接御驾亲征，还要收什么小徒弟来亲自教养。”
萧北棠弹了弹身上的衣服，看向沈南意的眼神都带着亮光，她这个知道他身份后也没什么畏惧的态度，让他很欣赏。
“朕都已经是皇帝了，为何不能任性？如果连皇帝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不做也罢。”
沈南意眨眨眼道：“我还以为，您是想当好皇帝的。”
“一个暴戾成性，嗜杀如命，自登基后上阳城菜市口的血都没干过的暴君，是个好皇帝？”萧北棠用她直接对他的评价来回怼，“囊玉大夫对好皇帝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沈南意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干笑道：“呵呵，马有失蹄人有失言嘛。我之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您，可现在不是跟您相处过，知道您是个爱民如子，心怀大爱的之人，所谓凶暴，大概是源于杀伐果决。我没猜错的话，您杀的应该都是该杀之人。”
她侃侃而谈，倒不是因为害怕而起的恭维，而是她这么说，就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萧北棠也听出来了，所以他有那么片刻的怔忪。
这世上确实也有懂他之人，譬如谢子安，又譬如朝中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官员。
但如她这般，只是管中窥豹便见全身，然后笃定地信任他的，却只有这么一个……哦，不对，若是楠楠在的话，她肯定也会全身心地信任他。
萧北棠挑眉道：“呵呵，囊玉大夫怎么这般天真。”
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些被抄家灭族的人，都是被面前这位栽赃陷害的？
那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着儿子跑路，他是不是会记仇，会大开杀戒？
想到这沈南意嘴角抽了抽。
她深吸了口气，拍了拍面前的课程表说道：“陛下，就算您再吓唬我，我也不会让的。文化课我不会让给你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话题拉回去吧，她的预感告诉她，继续就“他是不是个好皇帝”这个话题深聊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萧北棠看穿了她的小聪明，也不计较，反而顺势问：“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沈南意：“挺怕的，可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得为他的人生负责。”
萧北棠往后退了退，忽的说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沈南意茫然：“囊玉啊。”
“不是北境名。”萧北棠强调道：“我说的是你的汉名！”
“额，你问这个啊，我叫宁意。”
萧北棠的神色瞬间变了：“哪两个字？”
沈南意感觉对方的表情很奇怪，非常的危险，甚至还有隐约的兴奋。
她不懂他这种情绪是为何，却还是将两个字写了出来。
“把你的易容卸掉。”萧北棠再次说道。
沈南意猛地一拍桌子：“宣帝，你不要过分了。”
“把易容卸掉。”萧北棠再次强调道。
沈南意气得瞪大眼睛：“我拒绝！我就喜欢保持这幅样子，是否保持是我自己的权力。谁也逼不了我！”
萧北棠眯了眯眼：“我想，你不会希望让别人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