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两回走了两步,灵光一闪,笑着说,“有了。”
无人能想到宝玉小小年纪这般才思敏捷,一直帮腔胡阅江的吴飞没脑子的说:“看来贾兄早有准备啊。”
言外之意,让人多心宝玉的真材实料。
宝玉缓过神儿来说,“吴大人是责怪殿下偏袒?”
吴飞倒吸一口冷气,手吓到颤抖,慌忙拍着袍子跪下,“殿下冤枉。”
水庭冷淡看着他,懒得在蠢货身上费心力,对宝玉抬抬下巴说:“你先来吧,看看探花和状元到底谁更有风情。”
宝玉很想说,殿下,风情不是用在男人身上的。
又看到水庭别致无二的容貌,把话生生咽在肚子里,风情就风情吧,只要不是疯了,啥都行。
“未游沧海早知名,
有股还从肉上生。
莫道无心畏雷电,
海龙王处也横行。”
这是皮日休的诗句,赞扬蟹子的铁骨铮铮不畏强权的叛逆性格。敢‘横行’、敢‘犯上’。白裘听完眉头紧紧皱起,这诗要是光看表面意思倒好,万一被有心人听去曲解,上头那位就该招呼人砍头抄家了。
宝玉感受他的担忧,也在自责自己只想着名家句子,犯了个根本上的错误!在这个时代,要的就是顺从、掌的就是独权!胆敢犯上,就是一个字——死。
宝玉瘪瘪嘴,感谢王熙凤给他投喂不少吃食,吃饱了正好上路了。
其他人似乎也感受到其中浮动的危险暗流,耳边只有风声,连宫人细碎的脚步声都停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承接雷霆之怒。
“都说海龙王面目凶煞,孤虽生为龙子,却不敢应承。”水庭身为上位者的脑回路似乎跟大众不同,他自然而然将这首诗理解为宝玉讽刺胡阅江两次三番言语冲撞自己,又自恃清高有沽名钓誉之嫌。腿上都没二两肉,嗬,还抖起来了。
宝玉顺坡下驴,用袖袍藏住发抖的指尖,强颜欢笑的奉承着。安如海见状,踱步上前给水庭满上酒樽,打着圆场说:“老奴早就听说有七步作诗的少年神童,该不会就是面前的小贾大人吧,老奴就算走上二十步、不、二百步也做不出来的。”
“的确让孤刮目相看。”水庭望着宝玉的目光含义不明,很快他又说,“轮到胡大人了。”
胡阅江被刚才的场面下的透透的,生怕做出首反诗来。搜肠刮肚的编出四句,听的白裘直白讽刺,“寡然无味。怕是胡大人把醋都喝干净了,文采都失了味道。”
“他吃什么醋?”水庭正经疑惑。
“他吃——”吃殿下您跟宝玉的醋啊!他一个状元郎,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你说气不气?
不过,这话说出口怎么越品越怪。
白裘饮了酒,脑子一抽说,“他吃贾大人的醋。”
“小贾大人和谁的醋?”水庭莫名心虚,难不成太子府上被人插了暗桩?
和您的醋!和您的啊!
白裘的话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此刻内心奔腾咆哮,殿下您别问了,再问小贾大人的清誉不保啊。
宝玉尴尬的一批,风中凌乱,这是要公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