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赶紧帮他拍背顺气。
沈司岸掏出手机,勉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孟时。
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舒清因,“…你帮我接,就说我生病了,跟他约改天。”
舒清因点点头,刚接起,孟时那边直接说:“我这边帮你问了,买房比较麻烦,而且费时间,直接租算了。”
“谁要买房?”她顺着话就问出了口。
她问完这句话,沈司岸的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心虚。
电话那边沉默了,然后才响起孟时有些奇怪的声音,“舒小姐?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舒清因这才想起她是替沈司岸转达意思的,“他昨晚睡在我这儿的,然后今天感冒了,说跟你约改天。”
电话那头又是长久的沉默,然后问了个相当无聊的问题,“为什么会感冒?”
舒清因觉得孟时也有些奇怪,但还是答了,“着凉了吧。”
“……这样啊,”孟时沉默,而后语气略带愉悦,“舒小姐,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过来一趟看看他。”
这有啥介意不介意的,舒清因说:“可以啊,你来吧。”
沈司岸听不到孟时说了什么,但他一听舒清因的话就知道孟时这逼打算干什么。
他拧眉,声音很沉,“别让他过来。”
舒清因不解他这抗拒的反应是为何,但还是替他转达了,“他说不用你过来。”
也不知道孟时说了什么,舒清因的表情有些为难。
沈司岸直接把手机抢了过来,递到耳边,咬牙切齿,“你他妈敢来试试?”
“真生病了?”孟时听他声音都哑成这样了,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是装的。”
沈司岸呵了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孟时淡淡说:“既然你都在她家留宿了,这房子应该也没有找的必要了吧。”
“我是你上司,轮得到你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
孟时语气带笑,“所以你留了一宿,还是没成?”
沈司岸回呛,“你留了多少宿?你成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挂掉后又没忍住咳了几声。
舒清因只能听到沈司岸的话,也猜不到从他们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沈司岸将手机扔在一边,脱力的躺在床上,这回是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又困又难受。
舒清因于心不忍,打了个电话给张助理,催他赶紧买药和粥过来。
***
张助理来的时候,沈司岸已经完全睡过去了。
他买来了感冒药和小米粥,还没进门就急切的问:“舒总,您感冒了啊?”
结果舒清因就站在他面前,虽然脸色算不上多健康红润,但至少看着没病。
“不是我,”舒清因摆手让他先进来,“是沈总。”
“哦,沈总,”张助理点点头,柏林地产的太子爷沈司岸,等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他猛地瞪圆双眼,没忍住大喊了一声,“沈总!?”
舒清因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缓神,“你干嘛这么大声?”
“沈……沈沈沈总……”他语气结巴,面色惊诧,“沈总,在您家?”
舒清因有些奇怪他这么大反应,“我昨天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你不知道?”
张助理这才知道他昨天接到的那个陌生号码是沈总的手机号。
他又没存,哪会知道。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就是说,昨天一整晚,沈总都是在舒总家里过的。
我靠。
张助理想起他之前被拉近那个传说中的没有上司的恒浚工作群,那些人把他拖进群里的原因很简单,他是全公司和舒总走得最近的人,只要他进了这个群,群里的人就相当于掌握了舒总各方面的第一手消息。
之前舒总和沈总在茶水间发生的事,目击人员们以他们堪比福尔摩斯的推理逻辑思维,推断出这两个人在茶水间里什么都没干,纯聊天,关于沈总“为爱当小三”的传言也不攻自破,大家都在群里说这两个人没可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没发生什么,那就肯定是对彼此都不来电。
渐渐地大家就怎么提舒总和沈总了,他们虽然八卦,但不传谣不造谣这点原则还是有的。
既然两个人没火花,那也就没有八卦的价值必要了。
张助理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沈总在舒总家的这个新闻,会不会再次引爆工作群。
他心里犹如火烧,既想替舒总保密,又想完成他作为情报份子的职责,一时陷入两难抉择。
张助理跟着舒总进了她的卧室,然后看见舒总的床上躺着个男人。
沈总确实长那样,是沈总本总没错。
他看见舒总把沈总叫了起来,沈总似乎很不情愿被吵醒,眼神冷冷地冲他瞥了过来。
张助理心一慌,立马问好,“沈总好。”
沈总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舒总朝他挥了挥手,“你过来,沈总他病了,你先喂他吃药,再喂他喝粥吧。”
张助理:“……”
他一个男人,喂另一个男人吃药喝粥,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上司的凯子,这怎么想都说不过去吧。
但他又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
好在沈总也意识到了这个,立刻拒绝,“我不要。”
舒总:“那你自己吃?”
沈总:“你就不能喂我?”
舒总:“我没喂过人吃药。”
沈总:“现在机会来了。”
舒总叹气,“张助理比我会照顾人。”
沈总冷笑,“我是因为谁病的,你把助理叫过来就不管我了?”
张助理茫然的站在一旁,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最后舒总妥协了,张助理不知道自己是走是留,走吧,舒总没发话,留吧,他觉得大白天的也不用电灯泡照明。
好在沈总替他解了围,“你出去吧。”
张助理如释重负,赶紧转身离开。
在离开的最后那一刻,他听见沈总又冲舒总小声抱怨,“叫你助理走。”
张助理不经有些难过,是他帮沈总买的药,买的粥,怎么利用完了就把他扔到一边了。
资本家都没有心。
他坐在客厅里,掏出手机,试图在工作群里找回被需要的自信心。
张赫:
张助理握着手机,生无可恋。
虽然大家是开玩笑,其实并没有真想让张助理退群的意思,但傻白甜张赫听不出同事们的调侃,以为自己存在于这个群里的价值就仅仅因为舒总的八卦,一时间万念俱灰,遂为了报复这帮同事,打算将舒总和沈总的秘密,永远的埋在心里。
等到时候舒总和沈总的事儿曝光了,让他们这些人可劲儿后悔去吧,他们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他。
张助理想到这里,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他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儿,看舒总真的没别的要求了,于是打算离开。结果舒总出来叫他,说沈总找他有事。
“沈总找我?”张助理有些不解。
“嗯,我也不知道他找你干嘛,”舒总冲他努了努下巴,“你进去吧,我去煮碗粥。”
张助理心一跳,“这粥不合沈总口味吗?”
“他说店里的粥都不卫生,”舒总有些无奈,“让我在家里给他做。”
舒总说完就往厨房去了,边走边用手机查如何做粥。
沈总是不是病糊涂了?店里的粥再不卫生,也总比舒总做的好喝吧。
他走进卧室,沈总正拖着副病容,声音很淡,“我昨晚在你们舒总家过夜的事,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张助理立正站好,声音坚定:“绝对不会!沈总您放心!我嘴巴很紧的!”
“…不是这个意思,”沈总没忍住咳了咳,“我不是让你别说出去。”
“我知道!要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您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
沈总病情加重,捂着胸口又开始咳了,神色苍白虚弱,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和郁闷。
张助理想,他真是一个不计回报、以德报怨,想上司之所想,做上司之所做,上司肚子里的蛔虫,上司最得力的下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