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重新开始演奏,只是乐人明显心有余悸,一开始甚至谈错了几个音,过了片刻才镇定下来,恢复了应有的水准。
邵循从方才起没有对冯氏的处置多说一个字,让人摸不透她的想法,此时才重新将酒杯端起来,对皇后道:“还请娘娘恕罪。”
这次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下语气宽慰道:“你不用将冯昭仪的话放在心上,有孕的人自然该谨慎,龙嗣为重。”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贵妃随意吧。”
邵循的杯中其实早就空了,此时作势也喝了一口,算是全了皇后的面子。
这一出下来,场面顿时不再那样紧绷,连德妃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了。
这宴中的歌舞都是最顶尖的,大家也尽力忘记方才那一幕,气氛渐渐松散了下来,低声交谈的,点评歌舞的,还有彼此敬酒的,虽然显得有些刻意,从表面上看好歹正常了起来。
皇后喝了那一杯酒之后,脸色就不可以抑制的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多少健康了一点。
她眼睛看着舞蹈,似乎是在专心欣赏,嘴巴微动,用再低不过的声音道:“臣妾没有指使冯昭仪做什么。”
皇帝分明听见了她的话,却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臣妾想看看邵家那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错,”皇后也不管皇帝有没有回应,自顾自道:“但是不管您信不信,臣妾是真的没有让冯氏向贵妃劝酒。”
她看向太后:“母后那边定是恼了,但是若向她解释也不是我鼓动若桢进宫的,她也不可能信。”
皇帝将一杯酒饮尽,平静道:“但是她来了,就是你的原因。”
“是啊,”皇后呵呵一笑:“臣妾都是这副模样了,还有价值让人家算计这一把,真是荣幸。”
皇后的性子自来有些执拗偏执,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就是在主动示弱了,但是皇帝并没有接茬,他的视线甚至从始至终没有碰触过她。
皇后神色黯淡,看着不远处邵循正转头跟太后说话,神态亲昵而自然,本来板了一晚上脸的太后注视着她的神情都是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