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微妙的是,太后这次始终保持了沉默。
恪敬公主自然不依,但是她已经不是刚生产完,一受刺激就下血不止的情况了,怎么请求怎么发脾气都没有效果,甚至连太后的说服不了,这反对甚至压根没传到她父亲耳朵里去。
加上她身子虚弱,但是却仍有奶水,蔺小公子喝了一次亲娘的奶之后,就不再亲近奶娘,每日需要公主自己亲力亲为去喂奶,为了儿子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再去闹了。
她这次实际上算得上一次难产,大人和孩子都算不上好,太后硬是将她的月子延到了两个月,连小公子的满月宴都没有大办,专等到了公主月子坐完了,这才体体面面的在宁寿宫摆了一次家宴。
“哟,瞧这小模样生的,”德妃上下打量了两眼:“像公主倒是多些。”
恪敬公主穿着一袭正红色的宫装,头上戴着金丝嵌八宝凤簪,口唇用胭脂涂得鲜红,两颊也薄施粉黛,看上去整个人十分精神,险些难产而死的阴霾也似乎离她而去。
太后怕损了小孩子的福气,除了有体面的后宫嫔妃,赵若桢的几个弟妹,就只请了宫外几个相熟的长公主和王妃,人不多,倒是不显得那样嘈杂。
恪敬公主见了德妃惯常没有好脸色的,闻言根本不搭腔,只指了坐在下首的吴王妃齐氏道:“你家的孩子,怎么不抱过来瞧瞧,看生得像谁?”
齐氏如今有了儿子,什么都满足了,就连大皇子惯常拈花惹草都不能消减她见到孩子时的好心情,更何况大皇子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子,比往常收敛的多。
换了以往,齐氏面对公主的问话怎么着也得暗生生的跟她顶两句嘴,可她现在自觉已经是皇孙之母,不愿意失了体面,闻言只是勾了勾唇:“大哥儿前些天刚学会了抬头,每天新奇的不得了,可有劲儿了,我们就把他留在家了,免得到时候冲撞了太后娘娘。”
太后闻言,惊喜道:“这就会抬头了?大哥儿生的可真壮实,你可要好好养着。”
齐氏笑着应了,又道:“大哥儿皮着呢,很不用我们细养,我瞧着蔺小公子倒是乖巧。”
太后下意识的看了眼襁褓中的婴儿,有些犯愁:“这孩子身子骨不算强健,但是也算不得乖巧,夜里要哭醒好几次呢,不见到他娘就一刻也不安生。”
皇帝的的一位妹妹,安庆长公主插话道:“这么说近来生的两个都是皮小子了?”
淑妃慢慢道:“不是还怀着一个么?指不定贵妃就生个乖巧的。”
安庆长公主一愣,接着讷讷道:“贵妃的性子和顺,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怕都是极乖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