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叹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皇帝说不用担心三皇子报复,说他是“朕的儿子”,即使不亲近,皇帝对他的孩子仍然是了解的。
“但你仍然跪在这里为她求情么?”
三皇子眼神黯淡:“娘娘,我知道这样说很无礼,但是……她毕竟为父皇养育皇子,操持六宫这么多年,如今万幸你与阿煜都平安无事,让我卑鄙这一次——请求你也请求陛下,从轻发落,降位也好,冷宫也罢,怎么处置都行,至少、至少放她一条生路吧……”
邵循有些叹息的看着这个性情与父母全没有一处相似的少年。
“殿下,你看看我。”邵循道:“你看我腹中之子,他也是皇嗣,是你的弟妹,你要保护你母亲,我却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么说吧——如果我果真为淑妃求情,免其一死,你能保证她从此真心敬服,安分守己,再也不想着生出事端么?”
赵言彬瞳仁紧紧缩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邵循摇头道:“你不能,因为你了解你母亲,知道她是什么人,就算还剩一口气,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可以关住她限制她,但是事无绝对,谁知道又会出什么‘意外’?”
赵言彬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终却无言以对。
邵循没再说什么,放他一个人跪在这里,自己带着人转身走了。
柳心扶着邵循,轻声道:“三殿下倒还像个好人。”
讽刺的是,这竟还是淑妃的功劳。
她控制着儿子,让他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一切不干净的、不该看的就捂住他的眼,这才养成这样的性子。
世上的事,果真是有利有弊。
到了刑房中,里面的内侍宫人一见是贵妃来了,全都惶恐不已,一边着人将里里外外规制干净,一边着急解释不是他们不上心,是淑妃太过固执,死到临头了仍不认命,嚷着要见皇帝要见三皇子,要见……贵妃。
邵循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让人带自己去见了淑妃。
那间屋子竟然出乎意料的不算简陋,可能是不怕犯人自尽的缘故,该有的都有,甚至女子梳妆用的东西也有一套,可惜如今淑妃只是简单的梳理了头发,想来无心打扮。
房间门口有铁栏隔着,邵循就站在栏外,淑妃见了她却仍然坐在椅子上没动:“瞧这是谁来了,不是我的好侄女么?怎么把我害的如此田地不说,还要来看看笑话?”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邵循也坐了下来,让众人退下,只留了几个心腹在身边。
淑妃见她不急不缓,相当从容,当即冷哼一声:“还真有贵妃娘娘的派头,只是不知道你当时在我膝下奉承讨好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