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刚才还没说完呢,你们首都那个驴打滚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驴打滚,这驴咋打滚的?咋吃的?”
叶枝噗嗤笑出声,手里活计没落下,边问道:“你知道驴打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赵良梅悻悻地搔搔头:“我不知道,以前听一老知青说过,后来我就一直记着,也没好意思去问她,你不也是首都来的嘛,问问你啊!”
“驴打滚就是一种糕点,不是说真的驴去打滚!”叶枝好笑道。
“糕点?”赵良梅不解:“为啥糕点要叫驴打滚,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驴肉哩!”
“不是驴肉,味道嘛是挺好的,软软糯糯,我也会做,不难,如果有材料的话,我可以做出来给你尝尝。”
“真的?!”赵良梅最崇拜的地方就是首都,甭管好不好吃,总归是从神圣的首都生产出来的,那不好吃也得好吃了!
叶枝笑着点点头:“真的,不过得要糯米粉,豆粉……”
这一讲就花了半个多钟头,赵良梅听得津津有味,叶枝讲得口干舌燥,但如此一来,注意力都放在嘴巴上,干活的时候竟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胡闹,回去!”赵良泽突然的出现打破两人欢喜的交流,叶枝抬头,就与一双凛冽的双眼对上,最后一个尾音尴尬地落在唇边。
啊呀,被抓了个正着!
“哎哟哥!”赵良梅撕开最后一片玉米叶,扔进箩筐里:“我在哪干活不是干呀,凭什么你可以来这边,我就不可以?”
赵良泽眉梢一压,气势逼人:“强词夺理,赶紧给我回去!”
听语气,赵良梅知道,自家哥哥多半是生气了,可她实在不想回去,跟叶枝聊天多有趣呀!
于是鼓起胆子瞪了他哥一眼,跑到叶枝面前献起了殷勤:“叶知青,苞米棒子不是你这样系的,方法错了,我来教你吧!”
她手下齐手,把一大捆玉米从叶枝手里夺了过来,手上动作迅速翻飞,没一会儿就捆了个结结实实,比叶枝那松散的劲儿好太多了。
这时候赵良泽走了过来,赵良梅余光瞥见自家哥哥,忙嚷道:“喂!喂喂!我在教叶知青干活呢,我有正事儿,你别赶我走!”
“用不着你教,赶紧回去。”像拎起小鸡仔一样把妹妹拎出了苞米地。
就赵良梅这十五岁的小身板,他哥一身的腱子肉,拎她不是拎宝宝一样轻松。
“什么嘛,我不教难不成你来教?”双脚落地,赵良梅忍不住怒道。
她哥这种人才不会浪费时间教女知青干活呢。
“我来,你赶紧回去,屯子里有屯子里的规矩,不是说你想干在哪里干活,就在哪里干活。”
尤其是赵良梅还是她的妹妹,背后指不定多少人说闲话。
赵良梅最后还是被她哥赶走了,最后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让叶枝一度怀疑赵良泽是拆散她俩这“野鸳鸯”的棒槌。
晒谷场上,这下就只剩赵良泽和叶枝相顾无言。
风吹玉米叶,簌簌作响,清风徐来,撩过发梢,几缕调皮地沾到叶枝的脸颊,她抬手拂开,
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指缝间透出,令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
气氛有点沉默地尴尬,叶枝拿了几根玉米在手上,抖抖灰尘,对赵良泽说:“那个……队长,刚才良梅还没教完,你能……”
叶枝一句话没说完,赵良泽顾自接过她手中的玉米棒子捆了起来。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叶枝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后,人家都捆完了。
可是您这不是也没有教她技巧吗?
叶枝欲哭无泪。
结果完事儿后赵良泽反问她:“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