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他误会岑少卿了。
他不但没有什么复杂的情史,反而身心干净。
生于豪门,出生又那么尊贵!
有几个人能做到岑少卿这般自律?
如果他真的能入得了叶灼的眼的话,这倒也是一桩良缘。
叶灼那么厉害,叶森原本还担心过,没人能配得上她。
现在看来,岑少卿就挺合适的。
无论是长相、能力、还是其他方面,他和叶灼都是势均力敌的存在。
强强联合!
思及此,叶森的嘴角微微扬起。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又是三天。
今天是宋老夫人出殡的日子。
天气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像极了在场送别宋老夫人的宾客们的心情。
叶灼身穿黑色连衣裙,站在送行的人中。
小雨淅沥沥的。
宋时遇抱着宋老夫人的骨灰盒,走在最前面,助理在一旁给他撑着伞。
宾客们低声议论着。
无非就是说宋时遇是不肖子孙,冷血无情。
宋老夫人从小将他带大,如今宋老夫人归西,可他却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下。
鳄鱼尚且有一滴眼泪
可他却连鳄鱼都不如!
叶灼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前面的宋时遇。
明明众人的议论声不小,可他却像没听见一样,神色不动的将骨灰盒放入墓地中,深深鞠了一躬。
葬礼结束后,众人都离开了。
宋时遇看向身边的助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助理点点头。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可空气中依旧阴沉沉的。
宋时遇就这么地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宋老夫人。
一句话都没有。
轰隆隆——
天边不知何时响起了巨雷。
豆大的雨点猛地砸了下来。
可宋时遇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雨点砸在他的头发上,精致的五官上,顺延着轮廓一直流入领口,雨幕中的他,身姿修长,像极了一尊挺拔的雕像。
风雨无撼。
就在此时,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了他的头顶,遮去了雨点,于此一只素白的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擦擦脸吧。”
一道很清浅的声音,和十几年前的那道声音重合。
“哥哥,吃颗糖吧。”
宋时遇微微低眸,就看到了一张眉眼如画的脸。
脂粉未染,却让人心神紊乱。
“谢谢。”宋时遇接过叶灼递过来的手帕。
洁白的手帕,带着股淡淡的草木香。
沁入心脾。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宋大哥节哀。”
宋时遇的嘴角扯起一丝弧度,“我没有伤心。”
“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叶灼语调淡淡。
哪怕宋时遇从头到尾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但身上却透露着一股悲凉。
那种悲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遮掩不住。
宋时遇擦干脸上的雨水,“谢谢你。”
“不客气。”叶灼接着道:“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要不我们回去吧?”
“嗯。”宋时遇点点头,顺手接过叶灼手上的雨伞,“还是我来撑着吧。”
宋时遇将近一米**的身高。
叶灼一米气三。
给他撑伞,实在是有些费力。
叶灼也就没有拒绝。
两人顺着墓园的台阶,一路往下走着。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现场的话,肯定会发现,宋时遇手中的雨伞几乎全部遮在了叶灼的头顶上。
而他的肩侧,已经湿透了。
两人一路无言。
墓园本就非常阴森,加上今天又在下雨,在层层乌云的欺压下,整座墓园如同牢笼一般将人死死困在其中,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宋时遇插在裤兜里的手有些发抖。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晚上,脚下一个踩空,身体急速地向前倾去,眼看就要顺着阶梯滚下去,一只素白的手及时拉住了他,“小心点。”
这道声音如同寒冬腊月中的暖阳,驱散了心头所有的阴霾,宋时遇这才反应过来,站稳了身体,“我没事。”
叶灼看向宋时遇,“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宋时遇微微摇头,“我们快回去吧。”
叶灼跟上宋时遇的脚步。
车子就停在墓园外。
见两人过来,助理赶紧拉开车门。
叶灼坐进后座。
宋时遇也跟着坐进来,“先送叶小姐回去。”
叶灼道:“还是先去你那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我没事。”
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叶灼。
心底有些好奇。
宋时遇性格孤僻,鲜少能有异性和他走得这么近。
可这位叶小姐不仅做到了,反而让宋时遇这个迁就。
而且,司机还从宋时遇身上看到了小心翼翼。
他在收敛自己。
谁能想到,手段阴狠的宋家家主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这么缩手缩脚?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他也是不信的。
没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叶家所在的小区。
叶灼下车和宋时遇道别,并且嘱咐道:“下雨天路面湿滑,让司机小哥开车慢点!对了,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太好,回去记得煮点红糖生姜水驱寒,别感冒了!”
“好的。”宋时遇微微颔首。
叶灼走后,宋时遇抬眸吩咐司机,“路上开车慢点。”
司机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居然将叶灼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在回去路上,司机将车速一直控制在60-70码左右。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宋家庄园外。
因为操办过丧礼,宋家的大门上还贴着哀联。
宋时遇刚走进大厅,一名神色哀伤的年轻女子便迎上来,“时遇,你回来了。”
宋时遇微微点头。
这名年轻女子叫陈思颜,是十大豪门之一陈家的千金大小姐。
陈家和宋家是至交,当年陈老爷子在宋时遇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后来陈家落难,宋时遇并没有忘记陈老爷子的恩情,出手保住了陈家,因此,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陈思颜是一见宋时遇终身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