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掖着,可不是宋时遇的风格。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去追吗?”宋时遇抬头看向白嘉裕。
白嘉裕毫不犹豫地点头,“宋哥,你看我像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吗?就是最近没遇到什么特别让我心动的人,要不然,我早就去追了!”
宋时遇看着眉飞色舞的白嘉裕,眼底突然浮现出些许羡慕的神色。
可惜。
他不是白嘉裕。
他姓宋。
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阴暗里的人。
见不得一丝的光。
“所以宋哥,你还在犹豫什么?既然喜欢就赶紧去追!再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说到这里,白嘉裕顿了顿,接着道:“要是宋奶奶知道你现在的变化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
宋老夫人在世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宋时遇。
她怕她走后,宋时遇会一个人孤独终老。
现在宋时遇终于遇到自己的良人,余生不再孤独,白嘉裕是由衷的为他高兴。
白嘉裕接着道:“宋哥,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的话,我可以教你!”
白嘉裕谈过很多次恋爱,堪称情感专家。
追个女孩子而已,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不用。”宋时遇语调淡淡。
见宋时遇直接拒绝,白嘉裕拍着胸脯道:“宋哥,虽然我别的方面不如你,可论追女孩子这块,你还真比不上我!你还真别小看我!”
“我不会去追她。”
白嘉裕一愣,“难不成你还等着人家来追你?我告诉你啊宋哥,现在有些女孩子特别矜持,你必须得主动才行!”
宋时遇的眉眼间淡到没有一丝的表情,“跟谁追谁没关系。是我配不上她。”
如果她是极致的善。
那他便是极致的恶。
他满身污垢,哪里能配得上那么好的她?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
说到最后一句话,宋时遇的眼底全是自嘲神色,身上所有的光和亮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就像突然失去光泽的星星。
黯然失色。
白嘉裕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宋时遇。
如此卑微。
如此渺小。
收起了全身的戾气。
“宋哥......”不知怎地,白嘉裕突然鼻子一酸。
见惯了宋时遇盛气凌人的样子,此时的宋时遇,让白嘉裕非常不习惯。
心里闷闷的,非常难受。
他认识的宋时遇,就应该是傲视天下一切的存在。
不过刹那间,宋时遇就恢复原本的模样,“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
白嘉裕楞了下,“......忙好了。”
宋时遇递给白嘉裕一份文件,“把这个送给杜总。”
“哦。”白嘉裕接过文件往外走去。
直至走到门外,白嘉裕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有问清楚宋时遇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现在想回去再问肯定是不行了。
白嘉裕眯了眯眼睛,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让宋时遇卑微成那样。
按照宋时遇以前的性子,只要是喜欢,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抢过来。
可现在呢?
刚刚在宋时遇眼底,他没有看到半点占有的神色。
从头到尾,宋时遇都是一副低姿态。
白嘉裕现在都在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错局了。
那可是宋时遇啊!
少年弑父,睚眦必报的宋时遇!
白嘉裕回头看了眼宋时遇的办公室,思考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
既然宋时遇不想说,那他勉强也是没用的。
办公室内。
宋时遇拉开办公桌的第二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水晶盒。
水晶盒是透明的。
依稀能透过那层水晶,看到里面装的是一个发卡。
嘟嘟--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敲门声。
宋时遇不紧不慢地把水晶盒放回原处,“进来。”
冯特助推门从外面走进来,“老板。”
再次抬头,宋时遇还是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宋时遇,“说。”
冯特助接着道:“南城工地那边......”
宋时遇眯了眯眼睛,直接打断了冯特助没有说完的话,“那两个老家伙还没签字?”
“嗯。”冯特助点点头,“我们试了很多办法,但他们就是不愿意签字。”
“我记得他们有个正在国外读书的儿子吧?”
冯特助先是疑惑了下,然后点头,“他们的儿子叫宁永宗,目前正在C国考研。”
宋时遇靠在椅背上,眼眸微眯,“让人给那两个老家伙送点礼物!我看,宁永宗的小拇指就不错。”
冯特助一愣。
宋时遇的语调突然变冷,“怎么?没听明白我的话?”
冯特助吓得脸都白了,“听明白了。”
“下去吧。”宋时遇抬了抬手。
冯特助弯了弯腰,这才往门外走去。
......
琅姨来到约定好的茶馆。
对方是一名六七十岁左右老者,慈眉善目的,看起来非常和蔼。
琅姨走过去坐到老人对面,“张老。”
张老伸手给琅姨倒了杯茶,“琅桦,我听曹威说,你已经找到小半月了?”
琅姨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
张老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琅姨便道:“张老,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请你放心,我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
“再去做个鉴定吧。”
琅姨端了杯子喝了口水,良久,点点头,“好。”
张老接着道:“琅桦,目前财团内部的事情,想必曹威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回来吧。”
琅姨摇摇头。
张老叹了口气,“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爸爸一手打下来江山就这么被别人占为己有了?”
琅姨自嘲的笑笑,“张老,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您也看到了,您觉得我还有打理财团的能力吗?”她现在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破船都有三千钉。
更何况,叶琅桦之前还是名动京城的才女。
“没这个必要。”
看到琅姨这个样子,张老再度叹气。
从茶馆出来,日头已经偏西了。
琅姨走在喧闹的街道上,突然被一道欣喜的声音叫住,“小琅桦!小琅桦!”
琅姨回头一看,只见来人是满头华发的岑老太太。
“棠姨。”
岑老太太小跑着过来,“小琅桦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呢!”
“您没看错。”
岑老太太接着道:“我听说席穆文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帮你找到小半月了?”
“嗯。”琅姨点点头。
岑老太太又道:“我昨天好像看到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带着那个他那个小老婆在逛商场,小半月昨天穿的是不是白色的针织衫,头上还带了个黑色的帽子?”
“是的。”
岑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不是我泼冷水,我看着那个孩子可一点也不像你的小半月。”
“我们做过鉴定的。”琅姨道。
岑老太太皱了皱眉,“万一是席穆文那个狗东西在里面做了文章呢?小琅桦,你可不能再被那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给骗了!”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你要是有数的话,当年就不会被那个狗东西骗了!”岑老太太接着道:“小琅桦,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就能把你带到沟里去?”
琅姨笑了笑,“您呀,还是跟从前一样。”
时光荏苒,可岑老太太似乎还是从前的那个岑老太太。
她永远都是一副无忧无虑,笑口常开的模样。
岑老太太看向琅姨,“你现在问我是不是小兔子。”
“啊?”琅姨楞了下。
“快问啊!”
琅姨只好依言照做,“您是不是小兔子?”
岑老太太点点头,“是的,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语落,岑老太太接着又道:“你再问我是不是梅花鹿!”
“您是小梅花鹿吗?”
“你笨蛋啊!”岑老太太无语的道:“我都说我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了!”
琅姨:“......”
岑老太太笑着道:“你不是说你心里有数吗?你心里有数还能被我套路?所以,小琅桦,千万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你已经被骗过一次了,可不要再上席穆文那个狗东西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