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才揪着衣裳,侧目看了小婉一眼,低声道:“他,他可能是……”
“我知道。”罗衣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射那几箭。”
正因为认出那个男人就是当年于大年招待过的,并让秀娘伺候过的男人,罗衣才帮他一把。
到底是小婉的生父,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小婉面前,总归不好。
“你放心,他应付得来。”见于有才还有些担忧,罗衣便劝慰道,“他厉害得很,那些人又都被我射瘸了,他逃跑至少不成问题。”
于有才这才点点头:“嗯。”
然后他很好奇地道:“娘,你怎么会射箭,而且还这么厉害?”
那是一箭一个准!
简直比戏文里的大将军还厉害!
罗衣之前怕他担心,没跟他仔细说起在苏家庄子里的事。心中转了一圈,她解释道:“之前跟苏立贤打赌,他教我射箭,如果我能射中靶子,就放过咱们。他想着我乃是一介妇人,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射箭了。”
于有才听得直点头。
罗衣便又道:“我从小做惯杂事,力气并不小,那弓我试了几回就拉开了。至于准头,也是奇了,我一摸上弓箭,就跟见过似的,第三箭已经能射中靶心了。”
于有才没有起疑,一脸仰慕地看着她:“娘,你真厉害!”
罗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咱们到了延州,安顿下来,我便教你。”
“嗯!”于有才两眼发亮地道。
马车行驶在空旷的官道上,一路往延州的方向行去。
路旁,一时是平坦的原野,一时是起伏的丘陵,一时是奔涌的大河,让两个孩子颇为震撼。
见过乘坐华丽马车的富人,见过拄着拐杖在烈日下跋涉的穷人,见过持刀劫道的,见过拔刀相助的,见过男女老少,见过险恶良善。
不说于有才的心性慢慢沉稳下来,就连小婉的胆子都大了一圈,不再动不动就被惊到了。
还有两日便到延州了。
这一日,罗衣没有急着启程,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城里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