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衙役们早等这个机会,几下把唐守中挟制住,唐守中只是来帮同村的大侄子挟制挟制不听话的富裕媳妇,怎能想到反而吃了官司?
尘影冷眼看他的下场,这等人,满嘴的家法、祖宗规矩,自诩自己最守礼,其实,“礼”不过是他们吃人的借口,就连吃人,他们也没想过哪怕是古代,天子为大宗,诸侯王为小宗,层层下来,国法为大。
他们凭什么把自己家打杀人的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只是图被打死者不会说话,既得利益者深深维护他们的家法。
唐守中双腿发软,害怕自己也被打出鲜血,还在死鸭子嘴硬般道:“是,是她不孝……她太不孝了。”
无人理会他,唐守中好好站在这里,发号施令,而宋丫丫被他们活活打死用草席一卷。他们这么凶狠,宋丫丫敢对他们不孝吗?知县不是傻子。
宋壮不愿意自己妹妹死后,还要被人抹黑,他猛地抬起头:“我妹妹哪里不孝?我妹妹为了你们唐家,天不亮就挑水做饭,白天她下地,你们休息时她做绣活儿贴补家用,她唯一一次回家探亲,穿得也破破烂烂,她哪里不孝?”
她是太孝了,才没看清楚这群豺狼的真面目,被人活活打死。
尘影心知肚明,就像是唐母折磨商尘影,也认为她不孝一样,简而言之,欲壑难填。
她替宋壮帮腔:“贵村连刚生产完的儿媳都能卖掉,把人折磨疯,还能打死人,一个人有可能不孝,怎么贵村所有媳妇都不孝?被称为不孝的最后死的死疯的疯,再不能说出真相,反而是你们这些“被欺负的”过得好好的?”
“这可能吗?”
尘影的声音根本不大,冷得像是静潭下的深水,乍听平静,细听里面却蕴藏着涌动的力量。
唐守中面上一阵青红夹白,孝,是他最大的倚杖,现在也被轻易撕扯开。
但唐守中怕死,也害怕被别人指指点点,他强撑着不倒下去:“宋丫丫就是个不孝的儿媳!你们都被骗了!是,她是会下地会做绣活,但村里哪个媳妇不是这么做的?一到家里的事,哪怕是叫她拿个碗,她都故意磨磨蹭蹭,使脸色,半天拿不来!”
“所以,你们一家人吃饭,等着她拿碗,因为她动作慢了点,你们就打死了她?”尘影盯着唐守中,眼里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豺狼。
宋壮喘着粗气,尘影道:“其实我知道你是谁,唐守中,你膝下有个独子,这个儿子吃喝嫖俱全,有次为了拿钱,把他的母亲推到门槛上,这个事儿还引来了大夫。”
“做儿子的打亲生母亲,这可叫不孝?他不孝成这个模样,为什么你没用你的家法把他活活打死?为什么宋丫丫勤劳节约,反而被你们打死?你们的家法也是看人下菜碟?”尘影面色越来越冷,“还是说,你们打死的是别人的女儿,你们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哪怕是个畜生,你们也舍不得动一根指头?”
唐守中脸颊狠狠抽动几下,这……他儿子是有点不对,但是是他家的根儿啊!
宋壮已经忍不了,他家破人亡有什么好顾虑的,趁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如猛虎般猛地窜上前,一拳狠狠打在唐守中鼻梁上,打得鼻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