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吟请她向河兴王转达谢意。
王府中热热闹闹地开宴,市井里消息也传了开来。
卫均绕了一圈,敲开据点那扇不起眼的门。
他进屋的时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
看到他进来,屋内便是一静,有人堆出笑容,有人面露惧意。
“卫兄弟。”那天第一个跟他搭话的赤膊汉子主动招呼,“你可算来了,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什么?”卫均坐下来,摆手拒绝了别人递来的酒壶,打开自己的水囊。
“南源的徐三小姐来了。”
卫均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脸上肌肉抖了抖,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徐三小姐?徐焕的女儿?”
“对,就是那个端了你们山寨的徐三小姐。”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卫均咬了咬牙,努力做出愤怒的表情:“她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做客的,你没听到吗?外头沸沸扬扬,他们都盼着赏春宴那天能瞄上一眼。徐氏双姝,不知道漂亮成什么样。卫兄弟,你见过吗?”
见,天天见。
卫均在心里嘀咕一句,回道:“那晚天黑得很,我都没瞧见人。”
那人笑得别有意味:“也是,你要瞧见人,只怕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卫均不想搭理他,抬头问:“那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我们在争论,这事还要不要干。”
“为什么不干?”卫均急忙道,“她徐三来了又不影响,这是河兴王的宴会,她总不能带着弓箭手来吧?”
“你当然这么说了。”一个贼头子哼道,“你想借我们的力趁机报仇,对不对?”
卫均道:“什么叫借你们的力?这计划又不是我做的,你们要绑的是香夫人,跟徐三小姐什么相干?”
另一个插话:“问题是,徐三小姐一来,情况变复杂了,我们还要照原计划行事吗?要是徐三小姐插手怎么办?南源的人可不好惹。”
卫均嗤道:“你们搞清楚,徐三小姐可怕在于她手底下的精兵,她本人又不是力能扛鼎的高手,赏春宴那日,她顶多带几个护卫,能影响什么?”
他飞快地瞟过一眼,又道:“再说,怕什么南源的人?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跟官府对着干?难道不惹她,就敢出现在官府面前了吗?当贼的还怕官府找麻烦,还不如趁早金盆洗手,回家抱婆娘去!”
这话引来一片认同:“对对对!河兴王府难道就好惹吗?我们连河兴王的爱妾都敢绑,居然因为一个徐三小姐就吓得不敢做了?干完这一票,咱们拿着钱一躲,谁还找得到?这事跟他们南源又没关系,徐三小姐还会派人来追捕不成?闲的!”
贼头子们一想也是,河兴王府跟徐家的婚事不是没成么?这点破事徐三小姐怎么会管?
“行,大家表个态,要退的赶紧退的,同意继续干的举手!”
卫均率先举手,有几个跟了,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出了这个门,谁要是敢反悔,那就是大家的敌人,日后见面生死不论!”
“同意。”
事情议毕,卫均长出一口气,贼头子三三两两散去。
一个年轻人与卫均擦身而过,手按在刀柄上,目光一瞥又很快挪开了。
卫均一个激灵,抬头去看,那人已经走远了。